整个星期天 黄河远的思绪都在反复横跳。

往左边跳,他怀疑酱把他当成了变态跟踪狂,吓得不敢直播了。往右边跳又觉得不至于,他只是送了一束向日葵而已 既没送内裤也没放威胁信 说不定酱真的是工作累了 状态不好懒得播而已。

黄河远有点慌,沦落到只能靠做作业冷静的境地。做家庭作业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不怎么需要动脑子,但又能吸引注意力,不会想七想八。

到了下午 黄河远故态复萌 一如既往地耍赖不上学。老黄早有准备 对待儿子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 扫把舞得虎虎生风,黄河远被扫得在家到处乱飞。一番“父慈子孝”的闹剧过后,黄河远被扫地出门了,且准确地被等在门口的顾海宇夹住。

“黄振华,我晚饭还没吃!”黄河远拽着书包带蹦跶。

“去学校吃!”

“纳尼,你不送我???”

“多大人了,和顾海宇搭公交车!”说罢,黄振华甩上了门。

黄河远:“”

“噗哈哈”顾海宇撑着黑伞 夹着黄河远往公交站走。

黄河远抖抖肩膀,“别挂我身上,重死了。”

“挂着舒服。”

“我不舒服,滚开。”

顾海宇依然挂着,黄河远毫不留情地踩了他鞋一脚。大多数男生都视鞋如妻 顾海宇也不例外,竖个中指,远离黄河远。

黄河远撑开一把上面印着“娘口三三”的自动伞往前走。注:娘口三三为夏目友人帐里那只喵

等公交车的间隙,顾海宇叹气,“除了语文作业,我其他作业一样没做。”

“那你背书包回来干嘛?”

“图个安心。”

“除了语文,我其他都做了。”黄河远说。

顾海宇语气上扬,“那我们正好阴阳互补啊,换着抄抄?”

“滚,谁跟你阴阳。”黄河远嫌弃,“再说我多吃亏,你抄我数英理化生,我就抄你一门,不划算。”

“那我帮你免费算命一次,怎么样?”

黄河远是崇尚科学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从来不搞封建迷信,但他对什么东西都有浓郁的探究欲,点了点头,算是成交了。

“看手相。左手。”

黄河远伸出左手,顾海宇握住他手指,黄河远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顾海宇:“?”

黄河远:“别碰我手。”

“黄桑,你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gay?”

“我不是!你才是gay!”

顾海宇似笑非笑的,“我是gay。”

他的态度理所当然,黄河远只当他开玩笑,伸出手来,“我只是不喜欢和别人握手而已,都是细菌。你就这么看。”

顾海宇意味深长地看了黄河远一眼,低头看手相。

养尊处优的宅男手,手心软软粉粉,没有茧子,从纹路上看

顾海摸了摸下巴,长久没有说话,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渐淡,变得认真起来。黄河远的心情被他感染,有些紧张,“你看不出来就别算了,好歹扯几句好听的。不准像电视里的神棍一样说吓人的话啊。”

顾海宇抬头笑了起来,模棱两可地说:“你有一条主角命。”

黄河远理所当然地说,“废话,你觉得我像是平平无奇的凡愚吗?

恰好此时,绿色的公交车拖着一条灰尘从远处飚来,顾海宇拍了拍黄河远肩膀,“其实,当平平无奇的凡愚没什么不好的。”如果能让他选,他会选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他呢,也没有与生俱来的暴虐欲,当个平凡愚蠢的人,一直到老死。可惜,没得选。

静水别墅区没多少人坐公交,而且离始发站近,车里的人还算少,两人找了位置坐下,顾海宇从书包里翻出语文作业,“黄桑,和你换。”

黄河远:“要什么?”

“数学吧。”

两人换了作业,用膝盖垫着作业本写字,公交车颠颠颤颤,顾海宇只写数字还好,黄河远的字像被意大利炮干了似的,丑得稀碎。

“不抄了。”黄河远盖上笔盖,“这字太丑了。”

顾海宇惊奇:“你这破字都这样了,没想到你还有包袱。”

包袱当然是有的,平时的字不叫丑,叫黄河风骨,而刚才的字,只能称得上是东亚病夫,才不要写呢。黄河远哼了一声,不想和顾海宇多解释,塞上耳机听歌。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黄河远给一老头让了个座,站到了一边,顾海宇依然在奋笔疾书,而且进度感人,已经抄到物理了。离学校还有三站时,黄河远在窗户外边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严格来说,是一把眼熟的伞。

天蓝色的节伞盖住了他的上身,黄河远只能看见他垂下来的手。黑色的手表,白皙的手背,拎着超市购物袋,里面东西不多,最大的物件是面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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