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湿透,但依旧面不改色,桀骜不驯的望着她。
红姑狂狷道:“丫头,依你的意思,我是胜之不武?”
我咬紧牙道:“是。前辈叱咤江湖数十载,而云宿不过初出茅庐,前辈此时若要杀了晚辈,就好比踩死一只蚂蚁。纵横相比,的确有失公道。所以晚辈不服。”
红姑道:“那如何你才能服气,给你十年?二十年?”
我傲然道:“五年足矣。”
红姑蔑然道:“小小黄毛丫头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直戳戳望着她:“我云宿从不说大话。”
红姑哈哈一笑,琴声一动,一根根尖锐细利原道退回溪流,化作淙淙溪水向东流去。“丫头,我知道你是在激将我,但就是喜欢你这种天不服地不怕的样子。不若这样,我放过你,再给你两年时间,你帮我杀一个人,如何?”
“杀人?以前辈的身手,杀一个何须假他人之手?”我疑惑道。
“对,杀人。”红姑说着,烈焰红唇一张一翕,烟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不过你放心,这个人同你那两个相好都没关系。不会叫你为难。”
两—个—相—好——我满头寒鸦。“这人同前辈有何仇怨?”
红姑疾首蹙额道:“横刀夺爱之仇。怎么,你不愿意?”
我连忙道:“晚辈当然愿意,能替前辈报仇,是云宿的荣幸。只不过,请恕晚辈冒昧,晚辈以为,报仇杀人之事,惟自己了结才算痛快。若仇人死于他人之手,如何能解心头之恨?”
红姑怒目道:“我若亲手杀了她,表哥难免会记恨于我。”
我听这话,觉得实在诡异。红姑心心念念的表哥,是墨无殇,而墨无殇早就死了,如何再记恨于他?
不妙,我那夫子说过,红姑每每提到墨无殇便痴痴癫癫,莫不是已经发作了?看样子,我还是得及早脱身。
她人已疯症,两年后能不能想起今日这事还是个问题。不如我答应了安抚她,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不知前辈要我杀哪个人?”
“慕影沙——”红姑磨牙凿齿道。
猝不及防听见师父的名字,我明显怔了一怔。这女人果然是疯症了,居然为了一个死人要我去杀另一个亡故之人。
“怎么,害怕了?”她一字一顿,气息突然危险起来,周身散发着凛冽寒气。
“没有没有,只是晚辈听说,那慕影沙已经死了。”我赶紧安抚她。
“她死了?死了?谁说的?她怎么会死?胡说!我这两日还在菊山上见过她几次,穿一身碧青色蚕纱裙,一脸狐媚子相,同表哥天天腻在一处!”
她果然已经癫狂。
我左右寻思。师父已死,我亲眼看着她沉入了东海。红姑如此肯定,八成是将墨凉错认成了墨无殇,将碧穹错认成了师父。
墨凉肖父这是公认的事实,但经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碧穹同师父有几分肖像。一样的媚眼吊梢,一样的容颜倾世,一样的水蛇细腰。只不过师父有着浑然天成的媚态,碧穹神色清冷,师父红衣如焰,碧穹绿裳似波。
红姑面目狰狞道:“小丫头片子,我给你选一选,到底是你杀她,还是我杀了你?”
“前辈莫恼,难得前辈这般看得起云宿,云宿定然不让前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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