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那张帷幕被揭开,顾元安和阿否看清了眼前镇国公主的真容,主仆俩当场愣了愣。
顾元安的心生生地乱撞了一下。
顾元安微讶,目不转睛地瞧着那镇国公主,眼底闪过惊艳后的微赧,心底更是生出半分自惭形秽的感觉来,她耳根子莫名地一烫。
外界的流言蜚语果然不能信,人家堂堂镇国公主,哪里丑了?
没有传言中的虎背熊腰,也没有满脸横肉……却是冰肌玉骨,容色绝艳。
镇国公主不丑,即便得病了,只是静静躺在那,从她的容貌中也可窥出几分皇家的高贵冷艳。
“少主子,她是不是……快薨了?”
听得阿否这句话,顾元安极快地回过神来,坐下床沿时她却立时皱起了眉头。
因为阿否没有说错,她这才看清,在她眼前的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惨白惨白的,如玉般的皮肤甚至泛起了一丝青色,镇国公主的脸色差到可以用死人脸来形容。
顾元安道:“似乎快了。”
阿否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们今夜所做之事,就是为了确定镇国公主的病情是否如外面说的那样,也好让她们今后更方便地筹谋计划。
原来,镇国公主终年缠绵病榻的谣言不是假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事不宜迟,顾元安来不及多想了,她将自己的右手伸进被褥,这才刚寻到李长锦的手腕间,结果顾元安的手刚触碰到那一瞬,她被李长锦身上的彻骨冰冷逼得下意识地屈起了指尖。
顾元安嘶了声,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再抬头一看,只见李长锦闭着双眼,她稍长的眼睫安分地垂着,脸上并无任何表情,整个人散发着清清冷冷的气息。
如果不是锦被下尚有微微起伏,恐怕连顾元安都要以为镇国公主已然升天。
“阿否,取银针来。”顾元安一边把着脉,面色凝重,她一边从衣袖中倒出方才阿否给的东西。
阿否听了照做,她也明白银针的作用,“少主子,难道……公主她中毒了?”
“像是。”
“怪不得瞧着这般虚弱。”阿否疑惑道,“那会是谁敢对公主下毒?”
“这不好说,但可以肯定,是公主殿下曾经得罪过的人。”他们那些恩怨情仇,顾元安不敢深思,她小心地擎着一枚银针,轻轻地扎进李长锦的手腕上转了转,再抽出来时银针果然变黑了。
“少主子当心!看着像是剧毒,千万别沾到了。”
阿否看着唬了一跳,急忙将顾元安手上那银针拿过来,扬手扔进床脚下的火盆里。
只听兹拉几声,银针被炭火融化,刹那没了踪迹。
稍后,顾元安抬头,目光看向了李长锦,见她毫无生气地,顾元安看着,心莫名地悸了一下。
这可是大缙曾经权倾天下的镇国公主,现下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少主子,镇国公主还有救么?”
顾元安摇了摇头:“无用,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恐怕救不回来了。”
镇国公主的脉象实在太弱了,命悬一线,她这毒估计很早就有,而且还是剧毒,能挨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难怪一直昏睡不醒。
“那她还能活多久?”
“阿翁若在,尚有一线希望,只可惜……”阿翁早已不在人世,顾元安顿了顿,垂下了眼帘,经过诊脉和施针她得出结论:“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这世上极少有人知道,阿翁不但是大缙的大将军,还精通岐黄之术。
当年顾元安去将军府习功课时,对武艺不大感兴趣,便是偷偷跟着阿翁学了些医术,所以对药理这方面有所研究。
“如果是三个月的话,少主子刚刚满十八,正好可以讨荫封。”
“但愿如此。”顾元安轻声应道,收拾完东西后,仔细地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起身放下帷幕前,她看了眼依旧躺着的病弱女子。
虽然嫁给镇国公主非她所愿,可是她们硬被绑在一块了。
所以她想,只要镇国公主李长锦还活着一日,顾元安便好好侍奉她,也算有始有终。
阿否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再等等,等镇国公主薨了……”
主仆俩说着一前一后往外离开,而帏幕之内,李长锦眼睫微颤,极轻地扯了扯唇,微勾的唇角似有似无地绽放一抹讥诮。
窗外天光大亮,阿否刚说到薨了,房门突然被人“砰砰砰”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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