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收回目光,他切开牛排的酥皮,感受着牛肉弹在刀上的紧致感,试着咬了一口,带着鲜明层次的口感在口腔里炸开,派皮的酥脆、蘑菇酱的浓郁、牛肉的醇厚紧致鲜香的酱汁更进一步烘托了复杂的味道,一口下去,唇齿间都是食物的醇香。

这样的牛排,配合着拉斐庄的波多尔红酒,简直是一种绝妙的享受。那种独特的橡木味道划过喉咙。将菜肴的味道衬得更加勾人。

“你要喝一点吗?”

中原中也对真寻示意,后者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热衷的情绪。

“过量的酒精摄入,对人体百害而无一利”

真寻慢慢切开自己的那块威灵顿牛排:

“特别是大脑,在酒精的刺激下,自控力和执行力都会减弱,行为会被冲动把持,唯有失败率会提升一个台阶。”

“确实,你不该喝这个。”

中原中也点点头,然后给真寻倒了一杯牛奶低脂的那种,并且振振有词地表示,这是全脂和脱脂之间的温和选择。

真寻选择温和地喝掉了一半牛奶,然后坚定地告诉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下一口了。

“你多少也该锻炼一下,吃点东西”

饭后,中原中也将餐具放进洗碗机,按下运行的开关,然后幽幽地盯着真寻:

“一点体力都没有。”

“酒精已经在您脑子里发酵了吗?”

真寻在他的眼神里挺起胸膛,然后又缩进椅子里,把自己团起来抱紧,警惕地看着他:

“我的一切指标都非常正常七天以前我刚刚去检查过,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把它们都打印给您,只要您能看懂。”

中原中也闻言,仔细地打量她半晌。

或许是因为运动到位的关系,她最近看起来确实比初识的时候多了些血色,比起记忆中那个仿佛“非生命”的、病质又冰冷的大小姐,似乎多了一些属于正常人类的温度但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乍看之下,这让她身为“非人”的、仿佛异生物的感觉有所削弱,但无论是苍白的肤色还是伶仃的关节,都同一般人“健康”的定义相去甚远。

“那也没有体力。”

中原中也擦干净手走过去,掌心贴上她柔软的脸颊,倾身,眯起眼睛,将声音放得很轻:

“一点运动量都能睡一天”

他略微弯腰的姿势让脸贴得很近,五官里迫人的艳丽在灯光下尤为明显,那种刻意压低的声线,像一道热流,悄然揉酥了骨头。

“请不要随便把什么东西都定义成运动。”

真寻不满地扯下他的手,努力挺直了身体,一点都不动摇地强调:

“我也没有睡一整天。”

“小孩子脾气。”

中原中也笑着刮一下她的手心。

他的鼻息喷洒到脸上,带着漱口水里的薄荷香,真寻皱着脸,抬手蹭了一下鼻尖,然后看到他直起身子,却不是离开,也不是寻找座位,而是将手伸向她的腰侧,将她抱了起来。

“!”

尽管能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在腾空的瞬间,真寻还是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地举着她,就好像她根本算不上重量,一个轻巧的转身,坐到她的位置,然后将她放在膝盖上,一手抵住她的后腰。

他用另一只手卷上她漆黑的发丝,仰起脸看着她: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

真寻张了下嘴。

她穿得很少,他身上的热度隔着西装裤轻易地透了过来,和他的气息一起,还有刚才残留的葡萄酒的味道,将她包裹在里面。

只穿着衬衫,下身空荡荡的,紧紧地贴在男人的大腿上。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间笑起来:“你在紧张什么?”

他按着她的后腰,将她拉得更近一点,然后放低声音就好像拉近距离只是为了这件事、为了让他低沉性感的声线更轻易地钻进耳蜗: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

“我没有紧张。”

他的嘴唇几乎要贴上真寻的锁骨,她忍耐住蜷缩起来的欲望,只是垂下头,瞪着一整天都在散发荷尔蒙的男人,发泄地扯一扯他的头发:

“我要回去了。”

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凝固。

“回英国?”他问。

“回酒店。”她回答。

中原中也仰着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一时间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半晌,他才发出茫然的声音:“现在?”

“再等一下也可以但是一会儿的路况会很糟糕。”

真寻扭头看着窗外夜色已经垂下了羽翼,但月光却没有准时挥洒到地面,云层正在天边聚拢,那是一种沉甸甸的黑,压得整片天空都是让人不透气的暗沉:

“乌云、气压能闻到空气里的的味道吗?啊,您闻不到。”

她扭回脸,非常平静地:

“马上要下雨了。”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您需要借我一套衣服。”

真寻拨弄着他橘色的尾发:

“虽然您可能不在意,但是我建议您将被单收起来接下来的雨可不会小。”

“我说的不是那个。”

中原中也终于找回了声带,慢慢地眨一下眼。

他坐在椅子上,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连纽扣都没有扣好,甚至有些褶皱但那并不影响他身上艳丽的色彩,单调的白色是最好的衬布,反而更加衬托出他身上让人窒息的色气:

“我说的是未来,和、”

他停顿一下。

话语停在一个微妙的位置,但手指却开始移动,隔着衬衫,有意无意地,抚摸过她脊椎的曲线。

力道很轻,飘忽得像是臆想,似有似无,时轻时重地刮过背脊,牵扯着神经。

凡是他指尖走过的地方,都在电流的击打下紧绷、颤抖,身体远比思维更快,开始贪婪地回忆那种能让每一个关节都发出呻吟的快乐,雨前潮湿的空气堆积在喉咙里,空气里泥土的清香不知不觉地改变了味道,透露出一种糜烂而香艳的脂粉香。

他能感受到这点细小的变化,看到她努力做出的若无其事的表情,他微微笑起来,放低声音,用被滋润过的、蕴含着酒意的声线,诱哄一样:

“你不打算搬过来吗?”

真寻站在窗边,隔着玻璃,仰起脸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

乌云在头顶攒动,大团大团,吞噬掉星与月的身影,和海浪一起,向着地平线的另一端翻滚。

中原中也将被单收好,看到她还站在窗户边,手指贴着玻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夜色深得像是泼墨,如果不是房间里柔黄的灯光透到窗外,可能举手之外的景物都看不真切。

在夜色的映衬之下,玻璃如同镜面,上面倒映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影,然后,被他从身后贴上来,两个人的影子在玻璃窗上重合在一起。

“还没想好吗?”

中原中也将脸埋进她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淡雅的芬芳那是和他一样的味道,是同一种沐浴露、同一种洗发水的残香,这种小细节体现出的亲密让他无比满足,他收紧手臂,用鼻尖蹭过她的耳根,声音很轻:

“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他喷洒出来的鼻息都打在耳垂,烧得人身上发软,真寻微微偏头,但这个姿势反而更方便他把脸埋进侧颈,暧昧地撩拨过神经:

“还是说,有哪里不行吗?”

他埋首于颈肩的影子映在玻璃窗上,眼尾晕开一抹薄红,那种更甚于平日的靡艳性感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您是不是唔、”

喝多了。

所有的话都被突如其来的吻抵回喉咙,身体撞在玻璃窗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本来就贴合在玻璃窗上的手指猛地加力,将泛白的指痕印在上面。

“不是现在答复我也无所谓”

贴在耳根的声音沾上了雨夜来临前的湿意,更多的,是熏熏然的酒香,化成一串湿濡的热欲,忽远忽近地刮过耳膜,“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可以等”

“、”

玻璃窗的凉意从身前透过来,身后的呼吸却是滚烫的,唇齿间温柔的阻力阻止了牙齿的闭合,语言功能被指尖搅乱,体内的热度随着呼吸直接覆上玻璃,透明的水汽凝成雾,最后又变成一缕流淌下来,在玻璃窗的颤抖里,划出细细的一道长长的痕迹,滚到地面上,消失在黏稠透明的液体里。

室内的灯光透过玻璃,在没有光的漆黑庭院里,框出一个柔黄的画框。

重叠的身影像是油画中最浓艳的一笔,在地面上拉长,形成了一副充满情欲的构图。

雨前的风吹动庭院的草,带着地面的影子剧烈地颤抖,风声带着海浪的声音,混合着草木摩挲出的沙沙声,那些东西都被玻璃窗当在外面,房间里被粘稠的空气铸成了堕落的结界,除了压抑的喘息以外什么也听不到。

庭院里的黑暗望不到边界,逡巡的风逐渐停止了移动,室外的一切都在低气压中静止成了图片,某个瞬间吗,地面上的影子猛地仰起脸,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在细密的呜咽里,依稀能听到压低了的声线,带着微醺的意味,像锁链一样,一圈一圈缠绕上心脏

“至少今晚留下来吧,嗯?”

作者有话要说:威灵顿牛排的资料都来自网络,不是我的,口感全靠度娘参考,然后自由放飞想象,只要思维不贫瘠,就可以掩盖住我吃不起它的贫穷本质。

怎么一眨眼就这个时间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写啥,就这样吧!

要下雨了,适合干点什么呢

酒喝到没醉前的兴奋点是很很容易出事的,所以记得少喝酒!

不过不管干啥我都不包售后手动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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