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斯金也就是说句场面话,本来大家虚假寒暄一番也就过去了,但戚慎独偏偏不走寻常路,装傻问道:“啊?为什么?”
罗斯金顿时一噎,空气瞬间沉寂下来,楚律看不过去在桌子下面踢了戚慎独一脚,警告他搞事情别太明显。
谁知戚慎独立马祸水东引,大声道:“楚律你在桌底下捅咕我干嘛?”
楚律:“………”
“奥对了,听慎微说楚副科不是喜欢吃草莓甜点吗?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些,你们待会儿带回去吧。”罗斯金不愧是老狐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刚才的话题,示意管家把纸袋递给楚律。
楚律道谢后接过来,精神力下意识一扫就察觉到了里面的玄机,心里霎时有数——这应该就是罗斯金的赔礼了。
他对此没什么兴趣,不过罗斯金对他有所忌惮是好事,而且……
“哎呀爸这怎么好意思?”一见到明显藏着猫腻的纸袋,戚慎独马上现场转进如风认贼作父,边推辞边把纸袋拿过来道:“楚律最近牙疼不能再吃甜的了,我替他先收着,谢谢爸啊。”
罗斯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趟回来他总觉得这个养子变得世故圆滑了,但鉴于戚慎微自成年后一年也回不来宅邸两趟,他也并没有太纠结于这点。
最后用完早餐,楚律二人正式辞别,罗斯金一家十分热情地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临别时作为礼节众人互相拥抱了一番,而轮到沃尔什的时候,他却有些别扭,迟迟不肯上前,楚律见状也不恼,只是微笑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然而这却让沃尔什更加烦躁。
“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沃尔什!你连这点礼数都需要我提醒了吗!”罗斯金的口气与其说是严厉,倒不如说是焦急,因为他知道楚律八成是要趁着这个拥抱的契机解除沃尔什身上的精神干扰。
“我知道了!”被训斥了一番,沃尔什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面对楚律僵硬地抬起手臂。
面前的向导跟他高大的身躯比起来是如此清瘦纤弱,沃尔什想起早晨从东边卧室阳台伸出来的那条迎风招展的内裤,那尺寸和款式一看就不是楚律的,这么招摇挂在外面也不知道故意给谁看,沃尔什心里不是滋味,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们昨夜究竟在房间里干了什么?戚慎微都受伤吐血了怎么还有心情干这种事?他是不是在霍雷肖那里吃了亏就折腾楚律?楚律看起来这么柔弱能承受得了吗?
醋意和不甘正在血管里滋生,紧接着楚律轻轻拥住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掌在他后背拍了拍,道:“保重。”
啪嗒。
这两字就像拧动了什么开关,沃尔什瞳孔扩散了一瞬而后又恢复正常,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楚律转身离去,被在车门前等候他的戚慎独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额头,随即两人相继钻进车厢,在引擎发动声中转瞬远去。
“走吧,儿子。”心中终于落下一颗大石的罗斯金松了口气,拍拍沃尔什的肩膀。
而沃尔什还低着头盯着仿佛还残留着向导身体余温的手掌,忽然间感到怅然若失。
——他刚才,是为了什么生气来着?
……
“还是家里好。”楚律回家先开了瓶威士忌,倒进马克杯里又兑了半瓶苏打水,然后捧在手里来到落地窗前慢悠悠地看着风景抿着酒,光瞧那副乖巧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会在午后喝热牛奶泡小饼干的乖巧小奶猫。
“哼。”但戚慎独深知这只吞金兽的本性,在楚律白日酗酒的时候,他正在任劳任怨地给家里的花瓶换水,碍于冤大头李副官最近受到上面调遣,不能再来当别墅的免费保姆,他现在只能开始自食其力地进行大扫除,并且时不时地跟在楚律身后发出意见很大的冷哼声。
“你鼻子不通气吗?”楚律完全接收不到他的不满,疑惑道:“为什么一路上都在哼来哼去。”
“你还好意思问我?”戚慎独绕来绕去半天终于被搭理了,忙不迭地发作道:“你在罗斯金家门口跟沃尔什那小子抱那么久,是生怕我脑袋上还不够绿是吧?唉!我的命好苦啊,媳妇又懒又馋啥也不会,就会成天张着嘴要吃这要吃那,这我都照样宠着惯着,结果呢?他居然还不满足,还在外面给我沾花惹草……”
楚律不懂他说得绿是什么意思,估计是戚慎独家乡的俗语,但联系上下文推测也知道不是好话,于是无奈道:“我怎么不满足啦,我就是怕你多想,所以才多花费了点时间,连带着把沃尔什对我的感情也一并消除了。”
剥夺一个人特定的感情是件很残忍的事,做到这个地步,楚律觉得自己简直是向导模范了,但谁知戚慎独听了居然大怒:“什么!?你有这招为什么不对霍雷肖用!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想再续前缘?”
“………”无理取闹这个词大概就是为自家哨兵量身打造的,楚律叹口气解释道:“精神力操纵不是对任何人都管用的,对于霍雷肖这种强大而且意志力坚定的哨兵,只能先利用谈话削弱他的气势,引导出他的弱点,才能让精神控制起到作用,但像剥夺某种特定情感这种招数,对于他这种哨兵来说难度系数还是太高了,如果最后没能成功的话,我反而会受到伤害。”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楚律内心隐隐是觉得自己能够做到的,他总有种奇妙的自信,仿佛只要他开口,活生生的人就能像玩偶一样随他心情运作,但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危险惊悚,楚律并不敢深度探究尝试。
“哼,好吧。”戚慎独听完他解释又莫名其妙地翘起尾巴来:“看来解|决情敌这种事还得让老公亲自出手,你就老实在家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吧。”
“可我不想摆弄花草啊。”楚律纳闷道:“你每天摆好了我看看就行了,我就是喜欢家里有点生机。”
说完打了个哈欠,放下已经空掉的马克杯,揉着眼睛边说自己困了要补个觉醒来想吃香煎鹅肝,边踢着毛绒拖鞋上楼了。
戚慎独:“………”这大概就是他顶替双胞胎兄弟人生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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