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云里飘荡着向导略带沙哑的哼唱声,戚慎独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这次的梦不同以往,没有舒缓与宁静,反而充斥着昏暗、燥热、粘稠,但同样叫人感到酣畅淋漓。

梦里他回到了贫民窟那狭窄破烂又拥挤的老楼房,推开挂着锁链叮当作响的旧式防盗门,他拖着忙碌一天后的疲惫,与心底隐隐说不出的雀跃亢奋往里面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脚下踩着的褪色木制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最终他停在之前捡回来的破旧沙发前,蹲了下来。

灯芯绒质地的沙发上沾着些洗不掉的脏污,颜色看上去斑驳而黯淡,而就是这样的家具中,竟然蜷缩着一具纤细修长的身躯,白皙无暇的皮肤与深色肮脏的布料形成了刺目的对比,很显然,如此漂亮干净的青年,与这栋房子堪称格格不入。

戚慎独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副美景,他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涌动着诡异的满足,就这样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里的塑料袋,从中翻出一罐咖啡启开。

拉环扯开的声响似乎惊动了沙发中的青年,他双眼蒙着黑布,只能摸索着爬起来,口中呼唤着戚慎独的名字,能听出他的嗓音沙哑而干涩,还带着一点依赖和急切,戚慎独把罐装咖啡凑过去,他便连忙迫不及待地仰起头,没来得及吞咽的水流顺着下巴淌进锁骨的深窝中,戚慎独见状皱眉抱怨道:“很贵的,不能浪费啊”,然后随手扔掉已经空了的易拉罐,俯下身沿着青年的脖颈将咖啡全部舔干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必说了,亲吻、纠缠、征伐,最终一切都在难以控制的低吼声中结束。

从释放的畅快中意犹未尽地醒过来,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浓重的夜色正是回味某些阴暗内容的好时机,戚慎独坐起来,丝毫不意外自己裤|裆里的异样,但他对此半点羞耻心都没有,自小养成的低微道德观念让他意识不到自己某些欲|望是卑劣的,他无声无息地低下头,凑近此刻正在熟睡的楚律。

模糊的光线下,那张脸依然有种通透的质感,看上去既纯净又美好,尤其那双垂下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震颤着,给这张如同冰雕般的面容平添了一种毫无防备的脆弱,戚慎独越看越喜欢,半晌终于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口。

在梦境中,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看清身下人的脸,但他知道那是谁。

平日相处中不经意撞见的某些旖旎画面,结合上他潜意识里翻滚已久的渴望,在经过精神梳理的引导后,这些寻常刻意压制的、对楚律的意|淫最终在这场梦境中全部爆发了出来。

当然,戚慎独想不出这么通顺的逻辑,他只觉得是楚律在纵容他,那他怎么能辜负这份美意呢?

搂住楚律好好磨蹭了一会儿,直弄得满屋子都是呛人的信息素味道,戚慎独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溜去了浴室。

……

楚律这一晚上睡得格外累,他迷迷糊糊间总感觉好像有条蟒蛇缠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若有若无的腥气也在空气中萦绕不散,这种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却格外能刺激楚律的神经,让他翻来覆去不能安眠,整个人像置身于滚烫的岩浆上,不多时就出了满身大汗,但又碍于沉重的眼皮不能醒来,就这样一直折腾了不知多久,那种束缚感才终于解开,放他回到了沉睡当中。

就这样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萎靡不振的楚律推开落地窗,在微风的吹拂中,他才恍然明白昨夜自己为何会如此难受的真相。

楚律一言难尽地看着挂在阳台外面,在光天化日下自由地随风飘荡的四角内裤,几番犹豫后,终于忍不住默默上前,将其从楼下佣人目光的洗礼中解救了下来。

没关系,你没有错,错的是你不知羞耻的主人,楚律在心中默念。

戚慎独见状适时地假装经过,用表面一本正经实则暗藏得意的姿态淡淡道:“哦,你问这个啊。”

楚律:……我没问。

“唉,还不是昨天你非要搞那什么精神梳理,鼓捣得我做了个春梦。”戚慎独大言不惭地摆出宠溺脸:“真是的……想让老公亲亲就直说嘛,还搞这种暗示,好像老公平时不给你机会似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不识情趣的傻子吗?来。”

说着就张开怀抱,十分霸道邪魅地点点自己的嘴唇。

“………”楚律一双蓝眼睛平井无波,看着他完全无动于衷。

“别害羞嘛。”遭到无言的拒绝,戚慎独没有气馁,依然再接再厉、没皮没脸地纠缠道:“我知道你想要的对不对?”

被他跟流着哈喇子的狗一样缠了半天,楚律终于受不了松了口,但面色上仍能瞧出不满,他此刻的双眸就像卡通人物那样眯成了半圆,对戚慎独道:“……行吧,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戚慎独闻言立刻精神一震,迅速闭上眼,心脏禁不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宝贝我准备好了!”

话音落地,他原地闭眼期待了半天,结果压根没得到任何回应,戚慎独心想败家向导该不会在耍他吧?于是悄悄睁开一只眼,猝不及防间就被近在咫尺的企鹅脑袋吓了一跳。

充满智慧眼神的阿德利企鹅:(O>O)

“嘎!”想起自己痛失羽冠经过的葵花凤头鹦鹉先吓飞了。

楚律这才从他的精神体阿德利企鹅后面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不想跟快乐的大脚贴贴吗?”

感到自己遭到欺骗的戚慎独痛心疾首:这根本就不是快乐的大脚!就跟吞金兽那副把他搞得五迷三道的皮囊一样,都是伪装!伪装!

总之,清晨的小插曲过去后,楚律二人被佣人请下楼和罗斯金家的人一起用餐,餐桌上,无视罗斯金的疯狂暗示,戚慎独抹完嘴就提出要带楚律告辞,至于理由也很充分,毕竟寿宴也参加完了,他也不是什么游手好闲需要父母接济的哨兵,更别提家里还有个特别能花钱的老婆要养,他也是时候该开始累死累活的社畜生活了。

说完这话,他便收到楚律饱含威胁的斜睨,但戚慎独面不改色,因为本来突然打算离开这事就是楚律撺掇他的,也是为了避免继续和罗斯金接触,再被对方看出破绽,所以自认揪住吞金兽小尾巴的戚慎独有恃无恐。

“也是,最近受星盟那边势力影响,首都有点不太平,先锋部队应该马上就要有任务传达下来了,你确实不适合再多待。”罗斯金点点头,又佯装慈爱地感慨道:“唉!转眼你都到了能为帝国效力的年纪了,倘若你生父戚珩上将知道你如今的成就,一定会很高兴。”

高兴?这可未必,毕竟当初老皇帝怀疑戚珩有窃国之心并非空穴来风,戚珩确实是被抓到有这方面的动作,因此被皇室设计诛杀也不算冤,所以作为戚珩的儿子,戚慎微如今挂个不高不低的军衔继续为帝国卖命效力,其实是件很讽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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