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有些诧异,这件衬衫的衣料竟然意外地好,和这件毛衣根本不属于同一个档次。

他怎么这么奇怪?

卧室门忽然开了,简一言汗毛竖起,衬衫捂住胸口,躲进半敞的衣柜里,合上门。

恭律进来看见浴室门开着,不过屋里却没人,一度以为自己可能救了只女鬼:“人呢?”

“那个,”柜子里传来她的声音说,“我在衣柜里。”

恭律愣了一下:“你躲在衣柜里干嘛?”

简一言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对他很熟悉,但在这个时空他们还是陌生的:“我在换衣服!”

你突然就进来了。

恭律视线落在那件毛衣上,手在脑门上拍了一下恍然大悟:“抱歉啊,吹风机给你放这儿了!”

简一言“嗯”了声,音量小的只有自己听见。

等关门声传来,才拉开柜门。

她把衬衫扣好,套上毛衣,系紧了运动裤腰上的两根细带,拿上吹风机进了浴室。

简一言把头发吹了半干,简单收拾了一下浴室,确定自己穿着无恙,回到客厅。

客厅的灯亮了,茶几上还多了一个药店袋子。

恭律专注手机上的射击游戏,察觉她出来,飞快抬眸看了眼,指尖一顿,再看屏幕时画面灰了。

“啧。”他手机丢一旁,抓过药袋:“过来。”

沙发不算长,顶多一米六,他们两个坐刚好,不会显得拥挤。

简一言看他捣腾着瓶瓶罐罐什么的,拆开一袋棉签,可能因为用力过猛,袋子还给拆崩了。

棉签散了一地。

恭律边羞赧边在心里低咒,胡乱抓起地上的棉签丢进垃圾桶,还剩下可怜兮兮的十几根棉签。

“转过去。”他说。

简一言一时没明白。

恭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你那后腰不是伤了吗?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弄一下。”

“哦。”

她转过身往前倾,撩开衣摆。

恭律捏着两根棉签往双氧水瓶里头揣了一下,沿着条状伤痕从上往下涂,伤口泛起白沫。

“疼不疼啊?”他顿了顿问。

简一言拧着眉头:“还好。”

“划伤了怎么不说啊,说了我就不拖了。”恭律继续洗伤口。

“当时没感觉到太疼。”

然而这话刚说完,就感觉那棉签故意使了劲儿摁,她条件反射挺直腰背,嘴里痛“嘶”了声。

“疼了么?”恭律轻哼。

“我当时是冻麻了,才没有感觉到疼!不是故意骗你说不疼!”简一言有些生气地反驳。

“哦。”恭律讪讪地看了看伤:“裤腰低一点,你这未免提太高了。”

看这伤口延伸的趋势,估计下面还有。

简一言依言把后裤腰往下拽了拽:“行了吗?”

新露出的皮肤光洁白皙,哪里有什么延伸的伤口,恭律表情尴尬,绝不承认是自己判断失误,装模作样沾了双氧水胡乱划拉两下,丢掉棉签:“好了。”

“先别动,还有碘伏。”他赶紧说。

等伤口处理完了,简一言理好衣服,坐正了发现他已经恢复成之前的姿势,懒洋洋地躺着,两脚交叠搭在茶几边角,手机里传出“突突突”地枪击声。

她把药瓶收拾好,扎上袋口,放到茶几隔层。

“吃瓜子么?”恭律问。

闲着干坐,又没有电视机能看,的确无聊,简一言真诚地询问:“有么?”

“抽屉里有。”他说。

简一言拉开一个茶几抽屉,拎出一袋开过口的恰恰香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香味还在,没变质,但不太脆了。

她吐了壳:“有点棉了。”

恭律鼻子里发出哼哼:“有的吃就不错了。”

他捡了一把,双倍镜爆了一个人头,余光瞥见她站起来,拎着瓜子去了厨房,他好奇,伸长了脖子望过去,听见微波炉响了。

搞什么玩意儿?

过了一分钟这样,她回来,手里还是拎着那袋瓜子,只不过香味好像比之前浓郁了一点。

咔嚓咔嚓的,嗑起来特别脆。

不知是不是受这声儿影响,恭律在游戏里不是惨遭偷袭,就是处在正面迎敌的路上。

连着凄惨地跪了两把,心态多少有点崩。

他身体坐正了,操控角色躲到箱子后,烦躁地招了招手:“给我来两个,快快快!”

简一言赶紧把瓜子递过去,让他抓了几个,一下子全塞进嘴,接着又去“突突突”。

他嗑地怪有技术,一个一个地吐壳,完了还皱起眉头吐槽:“真他妈苦,有个糊掉了。”

简一言给他开了罐百事可乐。

他直接仰头灌了几大口,期间眼睛不离手机屏幕,喝完了不放到茶几上反而递给她。

简一言接过来,蹙眉想了想。

默认他在询问“嫌弃我么”就着喝了口。

汽儿足,冲得很。

她“咳”了两声,发现他看过来,那表情瞧上去似乎有些懵逼。

恭律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只知道这女人一点警惕心都没,一次就算了,理解她饿,但喝他喝过的饮料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吧。

明明茶几上还有一罐百事。

“你除了记得名字,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恭律不玩游戏了。

简一言点头:“不知道。”就知道你,只认得你。

“你还记得其他名字么?”他又问。

她还是摇头。

恭律纳闷,食指点上太阳穴:“你这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问完了又觉得非常不好,他立马改口:“你过来让我摸一下后脑勺,我瞅瞅你头受伤没。”

简一言凑过去:“有点疼,后面有包,我洗头的时候摸了。”

恭律不信。

但摸完之后不得不信。

那块包起码有鸡蛋大,比头皮其他地方烫手些。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觉得这样吧,我呢不是个坏人,你先在我这儿住下。”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们事先讲好啊,那什么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这句话不适合用在我身上,你要是不放心随时走。或者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简一言半分犹豫都没有:“我跟你住。”

“”

恭律觉得自己说了个寂寞。

某刻他生出一种想法,这女人不会以后就赖在他身边了吧?

晚饭还是点了外卖,点之前问她能不能吃辣,她觉得没问题,他才点了两人份火锅。

结果她没什么事儿,他倒是辣得嘴巴都肿了。

下唇开裂出血,倒沙发上眼泪汪汪,偶尔骂:“混蛋东西自虐狂神经病一辈子别他妈出来!”

简一言总感觉他很奇怪。

晚上睡觉前,他指着卧室里的大床坦坦荡荡:“看你也不是个计较的人,这样就好了,我不喜欢睡沙发,也不忍心让你一个女的去睡。我家没有多余的被子,连块毛毯都没有,外面天寒地冻,屋里虽然暖和,但”

“我同意。”她打断说。

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无非是你睡一半我睡一半。

恭律呆了呆,点头:“那上床睡觉吧,明早我还要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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