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计,又来了。

嘲谑中的暧昧,在波澜不惊的心澜下,暗潮涌动着。

顾东篱犹豫了很久,不知进退——

看白鹭现在的表现,离‘喜欢’还差的远,她大可没脸没皮与他纠缠碎嘴,反正也不会掉块肉,不会吃亏的。

但上辈子的结局还历历在目,这一世轮回,她不想再惹一身骚了。

顾东篱开始措辞如何婉拒。

男女授受不亲,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完全不具有说服力,一个人跟着陌生男人来陇西,看起来也不像熟读女戒女则的矜持闺秀。

装得纯良一些,到底也曾经嫁过人,生养过孩子的,身份尴尬,不适合扮嫩。

难,真的有些难。

白鹭一瞬不动,审视着顾东篱精彩缤纷的表情,颇为志趣。

半响后,他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这女子脑袋里到底想着什么,总是如此与众不同——甚至说,是与常人完全不同。

“进去吧。”

“那个……”

“不会有你担心或者期盼的事情发生的。”

白鹭回头淡看了她一眼,抖着宽袖,径自迈进了正堂。

顾东篱啊了一声,心中默念:担心或者期盼的事儿?

她跟了进去,目光左右看了一圈儿,这正堂富丽堂皇不假,可完全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所有摆件都成了装饰,哪怕不染尘灰,也叫人觉得生疏冰冷。

内室的床榻上,被子还是簇新整齐的,安静叠放在一边。

帐幔被金钩子挽起处,有一层淡淡的黄色,像是长时间勾挂着,叫钩子上的镀金染上了色。

即便白鹭离开了很久,也不至于这样,好像这里从没有人住过?

白鹭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肃手一引,示意顾东篱晚上就住这里。

至于他自己,多踱了几步,走到内室北边的一处衣柜前,菱花转盘十分精美,楠木包浆光顺,是常被使用的痕迹。

白鹭覆手上去,轻轻一转——

只听衣柜处传来一阵机拓音,咔嗒咔嗒后,一道暗门起开,露出了一个露天的院子。

“我住这里。”

“……”

顾东篱来不及尴尬,只顾健步过去,目光跃过他削瘦的肩膀,借着月光,审视整个院子。

一眼看到了头,不大不小的小院子,坐北朝南一进茅屋,东边书房,西边灶房,院子里毛竹架子搭起绿萝藤架子,是陇西唯一种的活,耐寒耐旱的滕植凌霄。

凌霄下,一把老旧的藤椅,左手边一盏紫砂壶,已灌满了风沙。

比起纤尘不染的堂屋,这里显然没人打扫,但处处生活的痕迹,贫寒却不寒酸,古朴也处处讲究,最难得的,有一种人间陈杂的温馨感。

怪不得呢。

顾东篱小眼神一飞,似笑非笑:

“怪不得呢,我说得那时,你眼睛都放光了,原来……心里早打算了?”

“我喜欢简单一些的生活。”

“简单的生活,是因为有人替你背负了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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