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真正进入未央城,诸事繁杂,意外频发,已经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林戎梅也心中常常不安,本来以为有些胜算的事情,也逐渐开始动摇。

虽说已经和岳楚律达成了约定,虽然总觉得岳楚律还有些什么事情不肯说出来,而且薛子复也横空出来,行为诡异。

但薛礼如此信任岳楚律,岳楚律又看起来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林戎梅不得先压下自己的疑虑。

薛礼替绒盟的运作,周鹤工馆的秘密,付诸了多年的心力,依着薛礼的这一份功劳苦劳,林戎梅也无法允许自己怀疑薛礼有二心,否则,西府与未央,两城遥遥相隔万里,那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用人不疑。”林戎梅的手抚上院子里的一棵树,天光大亮,林戎梅这才真正感觉自己回到了北岳,回到了未央城。

“六皇子,四皇子。”

林戎梅心中清楚,只有把这二位与以往旧案之间的关系查清楚了,才能达成目的。

“师父。”霍青桑从房中出来叫了一声,两人已经商议过,到未央城后,以师徒相称。

“怎么了。”林戎梅收回思绪回头。

霍青桑眨巴眨巴眼,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十几岁的少年,只看表面,谁能看出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呢。

“我已经问过九殿下了,”霍青桑道:“虽然我以前能记住的事情很少,但是毕竟记事了,那个密室与我霍家密室入口相仿,我觉得,依照我的能力和记忆,一定能在两天之内找到进去的办法,等我们探过密室,他的安排大概也就好了,我们应该也能见到公主了。”

“青桑,你这两日成熟了不少,做事情也越发稳重了。”林戎梅道。

霍青桑笑笑:“可是我觉得师父这两日有些疲累,虽然脸上不曾有过疲态,但我总觉得方方面面的牵扯太多,不过师父放心,有我在,我们还是早日解决完事情,回去接了惊影和林伯母,然后远遁天涯。”

“好,那说正事吧。”林戎梅道:“那密室你准备如何破解。”

“其实有一个法子,不用我破解也能进去,就是不知道师父和九殿下会不会同意。”霍青桑沉吟。

“我同意。”岳楚律从房檐上飞下来,双手的袖子挽着,像是刚搬完木料,完全不像一个皇子该有的样子。

“殿下知道青桑说的是什么?”林戎梅道。

岳楚律回答:“知道,跟着薛子复。”

“您同意了,可是薛礼大人那边……”霍青桑皱眉:“薛大人不是您较为信任的心腹吗?”

“薛大人那边该如何交代,至少也得等我们先查清出薛子复在干什么才对。”岳楚律冲过往的修缮的工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台阶上倒了一碗白水,喝罢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霍青桑:“我觉得,该做好准备的是你,青桑。”

“我?”霍青桑看了一眼林戎梅,到底是少年心性,有些不服气,问岳楚律道:“九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个行军打仗,战场杀伐之人,难道还会被吓着了不成。”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该交代的,我想多说两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岳楚律看了一眼林戎梅,林戎梅在霍青桑身后,淡淡点点头,她也想到了。

岳楚律继续开口:“当年,世人都敬重霍奇峰大元帅,不仅是因为他督领流鹤军,立下无数战功,也不是因为他冒死为林相求情,升斗小米在乎的,老百姓们在乎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天下之大,普通人虽然有济世报国之心,但鲜有人能够做到,听到保家卫国的将士打了胜战,心底也佩服,但到底,人性凉薄,战火烧不到跟前,总有些鼠辈,觉得戍边打仗,保家卫国,离自己是如此遥远。”岳楚律的嘴角微微下压,似乎有些苦涩,哭笑道:“二位在军中,各国军方的动向一向了如指掌,想必在我换防卸甲回京之前,你们就已经收了密函,知道我要被夺下兵权了吧。”

“是。”霍青桑皱眉。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卸下兵权吗?”岳楚律看着霍青桑和林戎梅,身子后仰躺在来台阶上,颇为放松。

“师父说,您虽得军心,却不得民心,得军心者,为权位者忌惮,不得民心者,为百姓厌弃,故而兵权被夺,实权被削。”霍青桑心底似乎有些明白岳楚律要说什么了:“我也如此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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