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谋算的分毫不差,精准细密得让人直呼神奇。

雪璃趁其不备,一跃而下,晚荷继续弹奏,让琴声传到他们耳中。她变出凌羽剑,随着琴音变换,墨家阵营,百姓的

这不,墨家都帮冷雪璃…不仅仅是她,还有凤求炜,也不对…究竟还有谁!!想破头脑都没想明白的李怜,丝毫没注意到墨家已经将李怜的兵马围的水泄不通,而城中的百姓,纷纷手执随处可见的武器走出城门与他们对峙。忽然恍然大悟的李怜惊叹,推动一切的幕后之人就是郑青雪!!

他从来没有赢过,也不存在什么正统宗亲血脉,天下就是棋局,而他们都是棋子,而郑青雪就是下棋之人。玩弄人心于股掌不自知,可见心机谋算何等出色,呵呵,他不甘心!!

他们头上绑着粗布,脸颊抹了锅灰。包括白氏一家,瘦小的白羧拿着大汤勺,头顶铁锅。老人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青年身后,小孩何青壮年站在最前面,他们每一个人都浴血奋战,不露怯意。

白柔倩喊道:“生为凤国儿女,面对敌人兵临城下,肆意践踏我们的城池疆土,宁可殊死一战,血洒故土,也不要屈服于奸臣宵小之辈刀下!凤国儿女亦是赵氏子孙,老弱妇孺皆是将士,保家卫国。如果我们都不守卫家园,谁又会为我们抗敌!!”人们吶喊呼应柔倩的话。“凤国子民,无一懦夫,为国家死战到底!!”冷雪璃见势怒吼,大家伙纷纷呼应。

气氛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澎湃。雪璃一声令下,大家都举起武器,和李怜兵马展开战争。李怜招式猛烈狠辣,招招致命。雪璃虽武功高强,但也难以一对十。渐渐地,败下阵来。李怜一剑朝她胸膛刺去,就在她以为快死的时候,是重伤的沐雷出现,赤手挡下攻势。滚烫的液体顺着剑身滑落在地上,红艷的血盛开出一朵朵花。

只见他折断剑身,拔出断剑。脸色苍白的他一掌击飞李怜,又替雪璃挡住其他士兵的攻击。

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泪水不断滑落脸颊。心中悲喜交集,久久不能平复。

很快的,雪璃抚平情绪,重新投入到这场镇压叛乱的战争中。

夫妻二人合力斩杀了李怜,他的军队被押入地牢,手脚桎梏。李怜这座大山倒了,他的党羽也被迅速控制下来,被关在大牢里的士兵们,正等待着凤求炜的旨令,等待的时间越久,就越煎熬。他们的生死也在这一刻全部掌握在那人手中,不论生死,祸及家人,是他们活该。

一夜过去,凤求炜的旨令颁发下来了,其余士兵,但凡愿意招降,凤求炜都不会亏待,都能发放抚恤、孝亲金、米粮五斤,并且赦免了士兵的罪刑,厚待受伤、离乡已久的士兵及家属。

但李怜等人下场就不怎么好了,尸首吊挂街市门口,还颁布推恩令,容许诸侯之间所得的土地分封由子嗣继承,无形中瓜分势力权利,而爵位则由世子继承。

“你怎么来了?伤势没好,当心又恶化了。”她轻抚着沐雷的胸膛,一脸担忧。“那妳呢?啊璃,站在漩涡中心,害怕吗?”他话音刚落,雪璃脸上浮现一抹骄阳,干净又明艷。“你都不怕,我怎会贪生怕死。你可知我的心愿是什么吗?若此生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与子成说,我九泉下不会瞑目。”对此他不以为意,柔和的脸庞,泛起三月的春意,似煦色韶光,笑容可掬。看着他,不自觉被逗笑。“是幺,承蒙王妃雪中送炭、滴水之恩,离某愿和璃儿结累世姻缘,不知王妃…愿意吗吗?”沐雷不知从哪里摘来的几株月季,彬彬有礼就是一揖,将其送入雪璃手中。“愿意。”她接过月季,笑着回答。笑意融化寒冷冬天,一轮弯月照耀黑夜,璀璨又皎洁。沐雷与雪璃的以诗定情: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于是世人朗朗上口的诗句,一经坊间流传,在全国流传吟诵。日子难得平静,又不平静。

事情过后,李怜的儿子们在得知李怜造反失败后,纷纷放弃了爵位和土地,而妾室们被扫地出门,走时未带得走任何东西,仆人们都说她们更象是被利用完就丢弃的物件,毫无尊严可言。当夜奋勇抗敌的百姓,纷纷收到官家赏赐的黄金百两,所有赋税皆免,并将他们的姓名载入史册,供后人传唱。那些与李怜勾结一通的官员全部处以死刑,其家眷、父母、门生全都受到牵连,流放的流放,死的死。所有家产也收归国有,平民百姓不得挪用侵占。

众所周知萧知柔成了最后的赢家,所生嫡子,不光继承爵位,还多番推出惠及百姓的德令,恩泽于民,连王妃萧知柔更以身作则,带领贵族官宦的家眷行善事,因此受到了传唱歌颂。

“官家这是??”“如你所见,这是青雪的謚号。我欠他们夫妻的,是他们应得的荣耀啊…当年朕执政初期,阿雪就劝我…”张九歌见官家盯着白纸,沉思许久,于是不明所以,道出心中疑问。凤求炜态度温和,语气悦耳低缓,甚是儒雅的声音。现在的他已从年轻气盛,胸怀宏图霸业的太子,变得沧桑沉稳。

“官家,像李怜这样‘温顺’的臣子,未必会忠心不二,官家必须有意无意的放权于他,纵容他,只有这样他的野心才会滋生膨胀,届时,官家断不能心慈手软,必须斩草除根才能保凤国无虞。”年轻时,他总喜欢有事无事的找青雪对弈,顺便叨叨家长里短、时局家事。

“如此麻烦,为何直接不用他不就行了?”“官家说笑了!官家登基不久,正是需要朝中各方势力的支持的时候,任用不同臣子来牵制各方势力。官家心中就要有一把天秤,平衡不至于倾斜。唯有如此,官家才不致成为凤氏的罪人。”求炜谑笑道,青雪急忙呵斥,制止他玩世不恭的样子。

凤求炜握着紫毫笔,回忆道,一滴墨水沾湿了白纸。提起她,求炜总是满脸春风拂面,这和百姓口中的官家印象截然不同。也许,已故长公主殿下是官家心中唯一柔软的地方,一个不容玷污的净土。

是啊,公主殿下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暖人心扉。

“巴郡之乱、汉中郡失守、南郡被占等都发生在龙纪五十六年,干宁三年,凤国彻底陷入战乱不休,烽烟四起的乱世里,虽然高祖平定战乱,可自他死去,凤国又陷入内乱之中,奸臣把持朝政,他们无一都想当皇帝,于是人人起兵直攻咸阳而来。彼时的我既无权位,朝中也无人脉。不得已只好装傻示弱,求得生机。昔日曹贼马前辱我,要我从胯下爬过去,又命人强塞糟糠,将我扔进猪圈,扮猪叫。就连王氏张氏三家子弟多番欺我侮我‘幼子痴傻’,因我无母,便唤我乌奴,那时起我就发誓,有朝一日,定要登基为皇,我要杀了他们,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盘龙座旁的位置只有她能座,过去须臾数十年没有,未来也不会有,一如”“官家是帝王,怎能有心?”他用手佯托额头,目光冷漠狠厉。他的一生完美的饰弄何为孤家寡人的帝皇,何为帝王之道,一路走来,净是血海深渊,白骨堆叠而成,荆棘丛生。当回过头来,唯一遗憾就是心上的人早已化作星宸,须弥不见。帝王,兴许普天之下最最尊贵显赫、荣华富贵的位置,却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年幼时就被当成质子送到龙国,从此展开了五年寄人篱下、受尽欺凌的日子。

“难道你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未曾有人规定帝王不能有心。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存有痴心妄想!”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凤求炜只有与亲近之人单处时,才会袒露心声,展现真实的模样。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又起身用力揪住张九歌衣角,随后狠狠揍了他一拳。张九歌嘴角溢血,白皙的脸庞上少了几分红润。潜藏深渊的心思,居然完全教凤求炜洞悉,张九歌俨然一副罪人的模样,狠狠的磕了个响头,久久不敢起身。

“王韩曹三家氏坐守的巴郡、蜀郡、九江郡、越岭,甚至连上谷郡都成为外戚造反的池中物。是言溪合力夺回来的。阿雪为我出谋划策,他们在旁辅佐我,牺牲太多,付出血的代价。若无他们,何来凤国今日辽阔疆土!”松开手,凤求炜用自嘲的语气说着,苦笑着。一字一句诉说着那段如歌如泣的岁月,满是骄傲自豪,殊不知这样的岁月,却是人们为追逐权位展开一个个殊死一搏的战场,一次又一次的屠戮,对输家的赶尽杀绝。

张九歌擦掉嘴角的血,双手交叠于胸前,毕恭毕敬道。求炜从一堆奏折中抽出一大叠纸书墨画砸在桌上。“怎么不会,不然他们如何茶余饭后拿什么谈资说笑?!这些就是证据,你看看,想来凤国律法太过仁慈,导致这些人造谣生事。”他缓缓打开纸画,一张张一卷卷。浓妆艷抹,乌烟瘴气,简直一派胡言。

“官家,臣罪该万死,何德何能与殿下相提并论,殿下她冰魂雪魄,大仁大义,为家国立下功勛伟迹,受百姓爱戴敬佩,怎会有人胆敢诋毁议论殿下呢?”纸上的字无中生有,胡说八道,却在市井里大卖。画中的景色不堪入目,粗俗短视。

“此事我已经全权交由内史腾处置,至于你…”

张九歌双手颤抖,许久都没有说话。凤求炜一把接过纸画,将它们撕毁揉团,扔在地上。

张九歌端来铜盆,把地上的垃圾全部烧毁,待烧成灰烬,才肯放心。

屋中烟雾瀰漫,氤氲裊裊。夹杂着香炉的熏香,竟教人意乱情迷。

求炜在奏折里,写下几行字。上面写着:昭惠长公主,追封謚号为兰陵王妃、昭惠晋阳懿德淑敏聪柔温义长公主,亦,平阳昭一等诰命夫人兼敬宣侯夫人。敬宣侯韩言溪,则追封謚号:兰陵王、忠勇武烈善德敏和仁善颖国公,亦,镇国忠烈一等公爵兼敬宣侯爵。

“昭惠长公主…”“一处以国礼,另一处以军礼下葬,这样高规格的葬礼,她受之不愧。”“官家,臣近身侍奉官家多年,时至今日恶疾缠身,病入膏肓…臣恳请官家答应臣告病还乡…”知道九歌想问什么,先声夺人。“你已到而立之年,早已过了离宫年纪,不是我不许,而是你功德不足以让我准你回乡养病啊。”凤求炜冷笑着,室内寒冷得地板结了一层冰,就连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九歌深知官家阴晴不定的情绪,皆是爆发前的预兆。都说帝王之路由杀伐屠戮沾满鲜血,一路望去是森森白骨,是午夜梦回时惊醒的噩梦,因为终究绕不过昔日死在屠刀下的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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