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夫人懵了,在场的人都懵了,太子竟然说这种话,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二哥虽然比不上你身份,但是你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我要告诉父皇去。”薛可卿咬牙说,她是最受宠的公主,父皇一定会听自己的。
九殿下年幼,看着这阵势,吓得哇哇大哭。徐夫人赶紧把他拥在怀里,捂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薛可卿嫌恶的看了一眼徐夫人:“好好管着小殿下,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
薛皓一听更加大怒,他多年不在京城,没想到宫里成了步妃的天下不说,小小薛可卿,竟然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敢这样跟他的养母说话!
“你反了天了不成,敢这么跟夫人说话。”薛皓大吼。
薛可卿反驳道:“她只是个夫人,我是一朝公主,这么说话怎么了?”
薛皓冷笑:“是不怎么样,本宫这中宫皇后生的一国储君,打一打这闲散的小王,又怎么了,天底下,哪有说君不能打臣的?”
周宜原本进宫去福寿宫见太后,刚一出来就听见太子薛皓一一通大论,不由得下了个心惊胆战。太子同其他的皇子,既是兄弟,又是君臣,但是如今皇帝才34岁多,眼里的每个儿子都是活泼可爱的,他当然是希望这些儿子们相亲相爱,是兄弟而不是君臣。
哪一个父亲忍心看到一个儿子对着另外一个儿子低声下气?
这话被薛可卿这最受宠的长乐公主拿住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那边薛可卿已经委屈的要哭了,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受不住委屈的样子,周宜和自己的人躲在远处瞧着,比起鬼哭狼嚎的二殿下,这个长乐公主的确更加的厉害一些。
“小姐你看!”张青眼尖,瞧着有个公主的手下宫女偷偷溜出去了,看样子是要给皇帝报信去了。
周宜一挥手:“跟上去拦着她,一时半会儿,不能叫她见到陛下。”
张青一点头,利落的闪了出去。
周宜整了整衣襟,带着紫林上前道:“周宜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薛皓见周宜上来不想她惹上麻烦,说道:“你不该来这里,退下!”
周宜哪里能听话,她再也不会听话的躲起来了,她原先退让躲藏的还不够吗,如今父亲不依然是深重剧毒昏迷不醒?
周宜脸上浮起微微的笑来。
这笑容里微微带着些许的傲气,这或许是她天生眉眼带着傲居的缘故。她的眼睛那样的明亮,讥笑也仿佛多情。
她遗世而独立,倾国又倾城!
薛皓看的一愣。
周宜淡笑着看着薛可卿:“公主似乎是哭了呢,太子她说话太冲,把小公主惹哭了。”她装作心疼的拿着帕子走上去,像个温柔的姐姐一样要擦公主的眼泪,“周宜姐姐给你擦擦。”
薛可卿没有哭!她那些委屈的泪水,都是装出来的,她要等着父皇来看着自己委屈的样子好告太子的状。
薛可卿看到周宜过来,莫名的感到嫌弃厌恶,她一把推开周宜:“闪开,不要碰我。”
周宜吓了一大跳,薛可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想都想不到这人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这怎么可能!
周宜踉跄了几步,最终终于结结实实的摔倒了!
周宜摔倒在地,是薛可卿推的,她明明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周宜就倒了!而且摔得不轻!
薛皓大怒,冲上去就一脚把薛可卿给踢了!
事情闹大了!
若说一开始薛皓打薛修文还能解释说是男孩子淘气,毕竟,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哪有哥哥不打弟弟的?
但是后来一脚踢了妹妹,这事儿就闹大了!
皇帝陛下气的不行,把在场的宫女太监各大三十大板。
太子薛皓命在宫中的佛堂抄佛经。
周宜原本想着派人拦着报信的宫女就能让陛下迟一点知道,事情总有些缓和的余地,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到,因为薛可卿推了自己一把,薛皓就冲上去踢人了!
这一日,周宜没有回家,而是在徐夫人那儿呆着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小公主看起来没有怎么用力,为什么力道那么大?”周宜有点不解的看着张青,“她会不会练过武功?”
张青摇头:“不可能,奴婢特意留意过,长乐公主不会武功,可能,她的力气,天生就很大。”
“天生很大?”周宜皱眉,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冤了,薛可卿嫌弃自己一把推开自己,但是因为力气太大,自己摔得很重,薛皓以为薛可卿报了极大的恶意,这才动手打人的!
徐夫人的兰亭园很偏僻也很简陋,她素日收人欺凌,一直也没个好日子过,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这样清苦的日子。见周宜震惊,反倒不在意的劝说周宜和太子的事情:“太子他寻常不是这样的,郡主不要误会,他其实性情很好的。”
周宜有些尴尬,她同薛皓的关系说起来还是听尴尬的,一开始是表兄妹的亲近,后来就变成了未婚夫妇,薛皓就像是一头扎进去似的对自己好。
好到所有人都觉得薛皓是认定了自己,徐夫人这样说,就是怕自己对太子起了什么误会。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是没有经历什么,薛皓的那些深情,那些回护,她觉得自己有点担不起,他们好像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吧!
“太子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周宜低声说。
徐夫人失落的叹了一口气,给周宜倒了一杯茶,才缓缓的说到:“今日是豫州王的忌日,太子心里头难过。”
“豫州王的忌日!”周宜吓了一大跳,她都不知道豫州王死了。
今上一共有四个兄弟,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和四弟都在打天下的时候没的。豫州王薛柯排行老三。
豫州离着京城远,豫州王独自逍遥快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怎么突然就死了?
徐夫人见周宜真是不知道,犹豫了片刻,才苦闷的道:“豫州王喜欢玩,又没有孩子,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就常常带着太子驾鹰打猎,太子跟他的感情很好,后来去了封地,听说也是常有书信来往的。”
“豫州王怎么年纪轻轻就……”周宜遗憾的问。
徐夫人叹了口气,让宫人把一旁玩耍的小殿下抱走,才道:“豫州王进京朝贺,喝醉了酒,同陛下争执,陛下生了厌恶,后来,后来朝臣们有人弹劾他违制,说他在朝堂上喊陛下‘二哥’,陛下将他贬到了闽南去,半道上就病死了。”
闽南那气候,豫州王是北方长大的人,哪里能受得了啊。
周宜心底里发凉,这就是皇家,一句“二哥”就能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的皇家。这事情应该是发生在自己在平南泰安书院的那段日子,看来,那段时间,不仅是自己成长了,陛下也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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