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变得君临天下,也变得铁石心肠。

那是他的亲弟弟啊!

是时候和太子好好的谈一谈了。

周宜在宫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了大早想去佛堂看太子,可是陛下早就下了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周宜站在门口,看着两班威武的侍卫。

漠然转身回去了。

过了两个时辰,张青带着周宜落到了佛堂的院落里。

薛皓正在树下看书,看到周宜从天而降,惊得书都掉了出来。而后对着张青和身旁伺候的小太监道:“你们看着门口。”

“你怎么来了?”薛皓拉着周宜进了门里,面色着急。

周宜开门见山道:“你是因为豫州王的事情,才跟陛下几次三番闹矛盾?”

薛皓点头,他俊朗明亮的脸上满是伤痛,他落寞的坐下来,似乎不愿意说话。他想不到父皇竟然会这样对三叔,如果说二弟跟自己抢夺太子之位,他可以理解,那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会因为父爱而被蒙蔽,他可以忍受,他可以把这个账算到步妃的头上。

但是逼死三叔的确确实实是父皇!

他的心里总有一根刺,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刺的他流血不止。

“人已经死了,你这个样子有什么用?”周宜冷冷道。

薛皓惊诧的抬眼看着周宜,他无话可说。

周宜伸手抓着他的肩膀:“你是太子,你是大炎朝的储君,你知不知道,你寄托了多少人的希望和未来,我父亲和仓鼠哥哥把太平盛世的未来托付给你,薛子佩把一生的功名堵在你的身上,你竟然在这里自怨自艾!”

“我,我没有!”薛皓大声说道,他只是难过,难过自己失去了父皇,也难过自己失去了那些美好的时光。

“你没有?你几次三番惹得陛下生气,你眼睁睁看着二殿下做大,京城里人人攀附他们,你这个太子带个几百人打猎就被禁足,遗方宣纠结了大臣在我大将军府撒野,薛修文要状告我杀人。”周宜道,“你的心里,陛下还是你那个宠你爱你的父皇!”

薛皓颓然的看着周宜,他终于不得不面对,他真的不能再使性子了。

“出去吧。”周宜说。

“啊?”薛皓疑惑了,“我现在禁足啊!”

周宜嗤笑一声:“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翻个墙出去还有什么问题?”

“可我现在出去有什么用呢?”薛皓苦笑一声。

周宜淡淡道:“出去告诉陛下,你想他,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薛皓的功夫不是说着玩的,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努力做一个完美的太子,努力的学文习武。

他总是想着有一天能成一个合格的太子,要给父皇分忧。

这一点他和别的皇子不同,太子从小就是太子,他每日要考虑的就是去做好一个太子,去学着怎么做这天下的典范。

而别的皇子,想的是怎么去抢太子之位!

太子三下两下出了看守的佛堂,摸进了皇帝批阅奏章的太和宫。

侍卫们都知道太子被关了禁闭,在佛堂抄写佛经,可是薛皓毕竟是太子,只敢拦着他,也不敢真下死手跟他纠缠,可是薛皓的本事,又不是他那些文弱的兄弟,轻而易举就打翻了侍卫们进了殿门。

“太子殿下!”宫人们看到薛皓来都吓得大叫起来,太子鬓发散乱,跟外头的侍卫干了一架,冲进了太和殿来了。

“我要见父皇。”薛皓道。

小太监磕磕绊绊说了句:“殿下少待,小人这就去通报陛下。”

哪里还用通报,皇帝那边早就听到了。

“让他过来!”里头传来了薛靖不悦的声音。

薛皓几步跨到了皇帝面前,毛毛躁躁的行礼:“父皇,儿臣知错了。”

薛靖自龙案前起身,面色不悦的到了薛皓跟前,瞧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冷冷道:“你错在哪里了?”

薛皓低着头道:“儿臣不该打二弟和妹妹。”

“还有呢?”

薛皓埋头,过了许久才道:“儿臣,不该跟着周宜妹妹一起去军营看望大将军。”

薛靖皱了皱眉,又问:“还有呢?”

薛皓咬牙道:“儿臣,儿臣不该因为三叔的事情跟父皇生气,儿臣不孝,不该阻止父皇立后。”

薛靖凉凉的扫了一眼薛皓,淡淡道:“只有这些?”

薛皓抬头看着他:“儿臣,不该私自出佛堂闯到这里。”

薛靖难得见儿子这回认错态度如此的良好,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薛皓原先是个有孝心的儿子,薛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大儿子就是那种传说中给他一个橘子他能留半个给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一点都不顺,他非但不顺着自己,还经常给自己惹事情,跟自己作对。

这点执拗和脾气,真是跟一模一样,他好像就是生来光明磊落的,显得别人都小气阴暗,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他竟然来跟自己认错了,全都认了!

“你倒真是叫父皇意外啊,太子竟然真能跟朕认错了。父皇还以为到死都看不到你认错的那一天呢。”薛靖道。

原先薛皓也来跟自己认错,他是这么认错的:“儿臣跟父皇置气,惹得父皇伤心,是儿臣的错!”

瞧这说的,说来说去,还是没错,他为了不让父亲伤心才来认错的,说的多感人,可是这不也说明了,他认错是为了表示孝心?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

鉴于这回薛皓认错的样子实在太惊人,薛靖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有点尴尬的去伸手扶起了薛皓:“皓儿真的知道错了?”

薛皓垂着头愧疚的道:“是,儿臣错了,儿臣自回京听说了豫州王叔叔去世的消息,就一直跟父皇置气,儿臣不该这样。”

薛靖眯着眼睛打量着薛皓:“哦?”

薛皓闷声道:“豫州王叔叔性格乖张,经常出言不逊,行事也同常人不同,父皇作为兄长,忍受他多年,是父皇的隆恩。”

“你真的如此想的?”薛靖不太相信,“你抬起头来,看着朕。”

薛皓犹豫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他看着自己的父皇,他的眼睛明亮无比,脸上带着些微的憔悴和委屈,他竟然哭了。

薛靖傻眼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哭过,当初送他出宫的时候也没见他哭。

“怎,怎么哭了。”薛靖有些惊诧慌张的看着薛皓,“父皇不过是关你几天禁闭,怎么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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