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然抬手
人偶一动不动,那双大到恐怖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恶意和怨毒。
祁天然冲它挥了挥手。
人偶不上当了,死死瞪着他,黑色的怨念几乎要从小小的身体里具现化出来。
祁天然嗤笑一声,懒洋洋放下手。
“怎么,不装了”
镜子里,人偶的脸逐渐漫上滚滚黑气,当黑气消失的时候,祁天然感觉肩头的重量消失了。
而水银镜的镜面中,出现了一张苍白的鬼脸。
鬼脸的主人高鼻深目,容貌姣好,一头浅金色的卷发从耳边垂下来,滚落在肩头,除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总的来说,算是个体面的年轻人。
年轻男人在镜子里,摘帽冲祁天然行了个礼,声音也文质彬彬:“原谅我,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外人,一时兴起,想跟我尊敬的客人开个玩笑罢了。”
祁天然脸色不变:“哦?”
镜子鬼再次欠身:“为我的鲁莽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您真是我平生所见最谨慎的客人了,容我冒昧问一句,我觉得我的伪装天衣无缝,您是怎么发现的?”
祁天然摇摇头:“这不重要。”
顿了顿,祁天然问:“你是谁?”
镜子鬼耸耸肩,仿佛得不到答案他就放弃了:“好吧,尊贵的客人,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西奥多,西奥多卡尔文,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祁天然这才抬抬眼皮正眼看他:“我听说城堡的主人是男爵。”
镜子鬼整整衣冠:“我就是男爵。”
祁天然:“管家说男爵外出巡视产业了,四天后才会回来。”
镜子鬼垂下眼皮:“这一切都是阴谋,管家已经被恶魔迷惑了心智。”
祁天然:“哦?愿闻其详。”
镜子鬼:“客人,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镜子鬼的眼里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曾经的卡尔文城堡,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上一代的男爵和夫人,也就是我的父母双亲,是远近闻名的恩爱眷侣,后来我的小妹妹克罗尔出生了。”
“克罗尔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小天使,她有着金子一样灿烂的发色”
随着镜子鬼的讲述,祁天然脑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个女童的形象,不知怎的,竟然慢慢和三楼那个满脸血疤的小鬼重合了在一起。
如果是那个小鬼的话,啧
祁天然想到了她一头脏得看不出颜色的乱发。
“她眼睛的颜色比祖母绿还要通透”
祁天然脑中又浮现出那双旋涡一样吞噬又空洞的枣核眼。
“她继承了卡尔文家族守序有礼的秉性。”
祁天然满脑子都是那个小鬼四脚朝天光着马赛克蹦来蹦去的样子。
祁天然打了个哆嗦,赶紧摇摇头,想把脑中那不可描述的一幕用力晃出去。
这说的,应该不是那个小鬼吧
“她给整座城堡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可是!”镜子鬼的声音变得略微严肃起来,“她的无邪与善良引来了魔鬼的觊觎,从此以后,我的小妹妹就变了,她变得邪恶而残忍,可以当着所有人面不改色地杀死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父亲和母亲请来了全国所有有名望的驱魔师,但他们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家伙,只想骗取一笔财产,没有一个人可以祛除她身体里的邪魔!”镜子有些气愤。
“更糟糕的是,驱魔的行为惹恼了那只魔鬼,它开始不满足只残害一些弱小的动物,转而对人下手了。有一天,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女仆被一卷麻绳勒死在三楼的储物间里,被人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里面一滴血液都没有。”
祁天然无端想到了三楼第一间储物室地上的麻绳。
“受害者越来越多,我实在难以忍受克罗尔被控制着成为一个杀人的恶魔,就央求父亲将她关起来。”
“父亲听从了我的建议,将她关在了城堡三楼最西面的房间里,随着克罗尔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母亲思虑过重,一病不起。”
“由于这个建议是我提出的,克罗尔从此恨上了我,有一天,她哭着和母亲认错,希望母亲放她出来透透气,母亲看她哭的太可怜,放出了她。就在那个晚上,她用一块尖锐的镜子碎片插入了我的心脏,杀死了我。”
说到这里,镜子鬼像难以忍受似的深深吸了几口气。
“母亲的一时心软导致了我的死亡,自责和父亲的怒火像一把枷锁深深扣住了她,没多久,母亲也过世了。”
“而父亲失去了他最深爱的妻子和寄以厚望的继承人,却无法杀死魔鬼,面对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以卡尔文城堡男爵的生命作为代价,对城堡下了一个诅咒,诅咒克罗尔身体里的魔鬼将会被永远囚困在城堡里,永不见天日。”
“父亲死后,管家就按照他的遗嘱,把城堡封闭了起来,算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外来的客人了。”
“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照你所说,”祁天然开口,“城堡既然已经被封闭起来了,管家又为什么会放我们进来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
镜子鬼的声音激动了起来:“客人,听我说,那只魔鬼想要摆脱诅咒的影响,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管家已经被它迷惑了,他把外人们骗进城堡里来,是希望藉由杀死你们,获取到能与诅咒抗衡的力量。”
“所以”
祁天然拖长了音调:“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正是这样,你们的一名同伴,已经在这间浴室里遭到了她的毒手。”
镜子鬼的声音有些沉痛,似乎在为死者的不幸默哀。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这么多,总不见得只是死得太久太寂寞,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吧,直接一点,不如说出你的目的吧。”
镜子鬼无奈的拨了拨刘海:“我猜的没错,您果然是一位谨慎又聪明的客人。”
镜子鬼:“以卡尔文城堡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我诚恳地请求您,帮助我战胜魔鬼,结束这场纠缠了两代人的梦魇吧。”
说完,镜子鬼躬身对着祁天然行了一个深深的贵族礼。
祁天然不动如山地受了礼,反问他:“你想我怎么帮你呢,毕竟像我这样弱小的人类,哪里敢与恐怖的恶魔为敌。”
见祁天然有帮忙的意思,镜子鬼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忙道:“客人您请放心,并不需要您正面对上它,这些年我虽然被困在镜子里,却也不是一事无成的,我回忆起了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记载着一个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驱魔阵法,您只需要拿到那本古籍,将驱魔阵法誊画在地窖中央的地面上,再将克罗尔偷偷引进地窖里,驱魔阵就会发动,赶走占据她身体的恶魔,卡尔文家族就解脱了,您就是我们家族永远的恩人。”
“听起来有些困难呐,”祁天然手摸秀气的下巴,“这个恶魔这么凶残,我一个小孩子,怎么敢在恶魔的眼皮底下找那本古籍,再说还要把恶魔引过去呢,我可没这个胆子。”
“客人,您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可以借助您同伴的力量一起完成啊。”
城堡好不容易才进来几个人,镜子鬼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拼命劝说祁天然帮帮他,还许了不少好处,承诺只要帮助城堡决绝了恶魔,城堡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可以双手奉上,还说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希望得到解脱,死人用不上那些珍宝,等他去投胎了,他们想要拿什么怎么拿都可以。
祁天然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又说要和同伴们商量商量。
镜子鬼有求于人,不好太逼迫他,只好同意了。
他又说:“客人,那本古籍的封面画着一只大大的眼睛,您放心,整个城堡里只有一本封面画眼睛的书,如果您看到了,一定可以认得出来。”
祁天然油盐不进地点点头,就是不肯直接答应镜子鬼的要求。
镜子鬼只得不情不愿地表示,如果他们愿意帮助他,只需要先找到那本古籍,他自然可以感应的到。
见祁天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镜子鬼欠了欠身,转身走进了镜中的迷雾里。
镜子鬼的身影消失后,雾蒙蒙一片的水银镜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祁天然耸耸肩,把两条细瓷一样洁白的胳膊浸到银盆里,继续洗啊洗。
洗着洗着,裙摆一沉,人偶娃娃顺着她的裙子爬了上来。
这回是真的。
祁天然用沾水的手指点了点人偶的鼻尖:“刚才为啥不出现,是不是故意的。”
人偶用两只小手捧住祁天然的指尖蹭了蹭,冰蓝色的大眼里并不会存在人类的情绪,但祁天然就是觉得,它脸上盛满了无辜。
咦看了这么久,城堡的设定总算出来了,所以这个副本的任务就是帮助镜子里的小哥哥驱除他妹妹身体里的恶魔就可以了通关了对吧。
明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我看大佬答应的很勉强的样子,难说是不是另有隐情。
怕什么,大佬祭出黑科技,干就完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镜面小哥哥长得不错吗,还假扮祁萝莉的娃娃求抱抱,整个人有点给给的
不过祁小月到底是怎么发现人偶不对头的啊,虽然后面这个自称男爵的家伙讲了一通有的没有的,但是难保当时没有被识别出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毕竟这些副本里的主要角色们都有点心理变态的,干出什么事儿来我都不奇怪。
楼上真相了,这些变态们都是两面派,只有条件达到了才能触发正确用法到信息,条件错误,呵呵。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爱过
回到客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吃东西了。
钟幸招呼她:“小月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开吃了,快来吃你这份。”
祁天然爬上高脚椅,发现面前只有一杯清水,盘子里也只盛着些水淋淋的蔬菜叶子,其他人身前也一样。
宋薇解释道:“我和红姐找了一圈,没找到肉,只有一点蔬菜,考虑到我们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四天,蔬菜也要省着吃,每人每餐只能分到这点。”
大家都吃一样的,祁天然自然不会有意见,点点头,叉了一片叶子送进嘴里,意外发现味道不错,津甜清脆。
新人戳着蔬菜,一脸苦相:“我最讨厌吃菜叶子了。”
林红娜撇撇嘴:“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
新人就烦她,把叉一摔要站起来:“嘿你个”
宋薇连忙打圆场:“刚看了那种场景,给你肉你吃得下去啊?”
被这么一提醒,众人脑中又浮现了飞机头的死亡现场,纷纷一副要吐的表情。
新人也面露菜色,也不敢抱怨蔬菜叶子了,抱着连啃两大口压压惊。
趁着众人吃饭的功夫,祁天然想了想,还是把洗手间里的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虽然她的讲述只挑了重点,且充分符合三无萝莉的设定,平铺直叙,没有丝毫润色和情感色彩在里面,仿佛只是挑个情绪还不错的时候随口讲了一嘴,众人还是跟着她没有波动的嗓音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说,我们只需要帮助镜子里的男爵完成驱魔任务就可以通关副本,是这样没错吧。”钟幸总结道,并看向祁天然寻求确认。
但他身边小萝莉的思绪已经不知道又飞哪儿去了,压根不再搭理任何人。
“她一个这里的有问题的”新人用手在自己脑袋上画了个圈,“这说出来的话能信嘛?”
“别这么说她,小月只是有点孤僻。”钟幸不赞同地看他。
新人讪讪把手放下,还是不放心,求助般的把视线转向最大佬的平头男:“哥,你怎么看,嗨我反正一个新人什么也不懂,你怎么说我都听你的!”
他倒乖觉,一顿饭功夫已经喊上哥了。
平头男高深莫测地沉吟了一会儿:“我觉得这件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装犯,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祁天然眼睛虽然不往那边看,心里还是暗暗吐了个槽。
平头男又道:“但是我觉得,按她的性子,没有必要专门编这段谎话来骗我们,所以这话有很大可信度。”
这话钟幸认同:“没错,小月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孩子,我相信她。”
新人又问:“那我们下一步干啥啊。”
平头男道:“不知道你们感觉到没有,吃了刚才这顿饭,我有一种浓浓的困倦感,你们还记得管家领我们进门时候说的话吗,他说为我们在二楼备好了休息的房间,现在应该就是休息的时间了。”
不说没感觉,一说,所有人都困意上涌。
新人打着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哥,这里这么吓人,我哪儿敢睡啊。”
平头男:“如果这是副本的要求,我们就必须睡,不睡很可能会触发更危险的事情。”
在场大都是老玩家,这点都懂。
众人上了二楼。
新人抱着平头男的胳膊还在挣扎:“哥,非得一个人一间房吗,不能搭伙睡吗,我可以不用睡床上,让我在你脚边打个地铺就行了哥,求别抛弃我。”
平头男耐着性子:“既然分了一人一间就得一人一间。”
新人:“要,要不然呢?”
平头男一瞪眼:“死!”
新人:
新人缩缩脖子,不情不愿的放开了。
他们闹腾的当口,祁天然已经随便选了一间房,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黑雾:我就偷偷躲在一边不出声,看你个大猪蹄子能不能认出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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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队也要!”
“议会也要!”
“都让开,这是我们未来的储君!”
单淮行:?
你们在说什么疯话?我的雄主是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级雄虫。
ps:治愈向,救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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