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娶她!”喻予淞这一句话,字字重达千斤。

这一句话置地,喻家村的村民一派哗然。

“听到没有,知州大人要娶柏氏!”

“喻老太太跟柏氏何冤何愁?”

“知州大人可以娶柏氏么?”

还有一些妇人则是有些不忿,却又露出了嫉妒的目光,在她们看来,知州说话定然是算数的,本来不过就是个德行有亏的妇人,如今摇身一变,竟然很有可能成为她们一辈子都够不着的知州夫人。

喻家村老族长也有些瞠目结舌了,战栗的嗓音,“大人您可是一州的父母官,娶这样德行有亏的妇人,这这如何是好?”

“她德行有亏?”喻予淞摇头,目光凝重,音色低沉,“若一妇人被害而受损,竟不指责害妇人之人,反唾弃妇人,以其为不耻?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却颠倒黑白,无人敢言不是?难道如今这世道、民间风气,已然如此败坏不堪?真理不明,公道无门?”

“知州大人这”

喻予淞扫了众人一眼,“条例早就明发于下了,寡妇不用再守节。”

再说了,他不过是把自个儿媳妇给讨回来罢了,有什么不可以?!

喻老太太脸色不太好了,她压根就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样的轨道上去,本以为柏氏必死无疑,却临了翻了身。

“知州大人,老妇人就一句话,知州大人的官声,还要不要?”

“若为人为官,只是为了求那虚无缥缈的官声、名誉,而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做一些实事和好事,做官为人,又为了什么?”

喻予淞这番话,倒是让村民们连连点头,朱门之内,多少肮脏的事儿,便是他们离得远,也能听上那么一两件,都是些骇人听闻的事儿。

更别提喻老太太了,她喻家也不是干净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有个干实事的父母官为好,便是有一些私德的不足,又如何?那些个看似德行没有亏损的官吏,又真的如面上那般,一清二白么?

众人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揪着这番事儿,想要说些闲话罢了,他们不过是看不惯有人过得比他们好罢了,特别是当那个人曾经过得比自己还差。

“既然知州大人意已决,那族谱之事”喻家村老族长如此问。

“无妨,此事容后再议。”喻予淞看向还依旧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柏令仪道,“让白家人来接柏氏回去备嫁吧。”

“大人说的是。”老族长赶紧让身后跟着的人去唤白岫过来接人。

白岫等人本就被拦在喻家村外,想要往里头闯,却架不住喻家村壮汉多,白岫差点就这么昏厥过去。

双方虽然没有发生流血冲突,却也算是撕破了脸了。

“好了,住手,住手!你们几个大汉,打人家一个弱女子,还下得了手?”

被老族长派过来请白岫的人嚷着,这才让他们停手了,冬雪一脸防备地看着来人,却见来人穿着短衫,腰间围着蓝布腰带,拱手向白岫行礼,“白老爷,知州大人与老族长有请。”

冬雪蹲下,扶着白岫,伸手狠命地按着白岫的人中,才让白岫意识清醒了过来,白岫微微扶着冬雪,踉跄要起身时,来人上前去扶,冬雪狠瞪对方。

“失礼了。”白岫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秀才的风度,轻轻推开帮扶的人,拒绝了他的好意。

“白老爷,柏氏也就是贵府姑娘没事了。有知州大人做主,一切安稳不说,还要恭喜白老爷了,得了个乘龙快婿。”

“胡说八道!”白岫气得脸颊都红了,咳嗽了起来。

冬雪伸手拍着白岫的后背,骂道:“你们竟然敢污蔑大少奶奶的清白。”

来人拱手赔罪,连连道歉后,便说:“白老爷,且听我慢慢道来。”这番话一出,冬雪和白岫等着他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来龙去脉说了个遍,冬雪连连骂喻老太太不是个好东西,白岫却大悲大喜。悲的是终究柏令仪还是遭受了折磨,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作为父亲,竟然没有替自己年幼的女儿撑起一片天地。

喜的是,这件事终究还是逢凶化吉了,白岫只是想着,柏令仪能保住命就好了,至于什么乘龙快婿,白岫其实有些怀疑的。

冬雪则听不太懂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当然,内心是气愤的,大少奶奶竟然遭受了那么多屈辱。

白岫和冬雪跟着来人快步往喻家村的祠堂中赶去,为了确认柏令仪是否完好。

此时的喻家村祠堂中,众人都在等白岫来接柏令仪,老族长便把目光落在了喻老太太身上了。

喻老太太这么多年了,都是喻家的媳妇,且生了两个很有前途和声望的儿子,长子不用多说,为国捐躯,可歌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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