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令仪身子虚弱,加上一天多米水未进,本是强撑着,稍微一晃神,就被喻老太太掐住了脖子,她双眸爆起,伸手去掰喻老太太的手,不料喻老太太手劲竟然十分大,且好似癫狂一般,叫嚣着:“你以为我是怎么到喻家村的!!你知道么?我也曾经是京中大小姐,也曾经是有赫赫威名的长辈撑腰!可老天不长眼,凭什么是我家获罪,女眷也要一路承受飘零,无依无靠。他喻予淞不过是上战场罢了,可我呢!我是踩着亲人的血活着的!!”
“咳咳”柏令仪伸手使劲拍打喻老太太的手臂,伸手去抓喻老太太的脸,可一向看中容貌的喻老太太此刻却一点都不在乎了,“为了我的心愿,为了我儿的未来,你必须死!!”
话音刚落下,喻老太太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看着柏令仪翻白眼。
柏令仪呼吸困难,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好似身躯要爆炸了一般,不知为何,她的脑中浮现了前世在喻府几乎忘却的一些重要的影像。
“老太太,这首饰太过于贵重了。”嫁给喻予潮隔天,封号还是清平县主的清平被喻老太太偷偷儿带到了屋子里头,此时的柏令仪已经沦为服侍喻老太太的仆妇一个了,今天本不是她当班,可当班的仆妇耍赖,得知前头有扔给村民的赏钱,偷偷儿跑出去凑热闹,喊了她来替着。
“你值得,拿着。好孩子,我是多么欣喜你能嫁过来。看到你,就好似看到了还依旧在京城的几十年前的我。”
“娘,这首饰跟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那首饰真像”
“嗯,它的来历啊”
柏令仪似乎又回到了临死前那绞痛,在地上蜷缩着,心里头那不甘心,那临死前的一抹怨恨越发浓烈,凭什么,凭什么好人就要死,凭什么他们作恶多端的人却可以长命百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柏令仪本要放弃,却又有了求生欲,她猛地一抬腿,狠狠踹了喻老太太的肚子,喻老太太一声闷痛,跌倒在地。
柏令仪赶紧要站起来,却体力不支,身体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只是用四肢往前爬,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上辈子就这么窝囊地死了,这辈子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啊”正当柏令仪伸手摸到了柴房外头的那一凸起的石砖时,她的腿被踩住了,狠狠地碾来碾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
喻予淞猛然加快了步伐,赶过其他人,几个飞跑与起落,见柴房一只手来回摇摆,瞬间往里头缩去。
他快跑,冲进了柴房,此时喻老太太正背对着喻予淞,喻予淞二话不说,一个抬腿,将喻老太太猛踹出去。
喻老太太低飞一段,碰一声,硬生生碰撞到了墙上,滚动几下,发出哀嚎。
喻予淞抱起柏令仪,走出了柴房。
老族长双手汗涔涔,听到了喻老太太熟悉的喊叫声,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侍卫们不约而同侧脸,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
“来人,抬座椅过来。”喻予淞低沉着脸,吩咐侍卫。等座椅摆在前头了,便将柏令仪放置椅子里,蹲下身子,伸手去捏她的腿骨,她发出小兽般呜呜声。
“断了。”喻予淞平淡地得出这个结论。
下属从里头出来,一手架着喻老太太出来,“大人,该如何处置?”
“全都带到喻家祠堂!”
这次的事,只能在喻家祠堂解决了,喻予淞往前走,下属们早就自觉分出两人,一左一右端着座椅往前走。
喻府中喻老太太正院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被带走了,之后便留下一部分衙役看守住喻府的各个门,不让喻府的任何人出入。
这么大阵仗,村里头早就有人围住了,之后来回打听了许久,只是隐隐约约传出了喻老太太好似精神出了点问题,竟然要杀大少奶奶。
“看不出来,喻老太太平日里如此和善仁慈的人,定然是大少奶奶不孝。”
“大少奶奶少有出门,怎么可能不孝?你说喻老太太和善?当年逼死了半山腰农户的媳妇儿怎么不说?”
“明明就是那个贱人勾引喻老爷的!”
“人家都说了没有勾引,害得农户不得不带着儿女背井离乡。”
这件事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喻老爷上山收租,没成想下山时落雨,这一带山上落雨容易遇到山崩,到时候只怕是车毁人亡,喻老爷便寻了半山腰的农户借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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