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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小小姐,你看奴婢给你带了什么!”
莲儿推算着自家小小姐伤势应已痊愈,日头已经西沉这会儿怎么着也该醒了,她心情大好,攥着麦芽糖人背在身后以当做惊喜。
她甫将帘曼拉到一边,麦芽糖人悠悠坠地,碎成几段。
莲儿惊恐地捂住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是怎样阴森可怖的画面!
黑褐色的血液已经干涸,原本结识敷在女孩儿缠绕伤口的布条已经松松垮垮。
莲儿临走前出门明明见那是已经渐呈复原态势的伤口。
现已经是如腐肉般溃烂。
烂无完肤,阴森见骨。
白骨与溃烂腐肉分离……
床榻之旁——皆为女孩儿不知何时醒来过,挠出来黑褐色血印。外敷药物是不含镇定与麻醉作用的,因而即便昏迷,她的痛觉尚存。
莲儿几乎不能想象期间小小姐承受过怎样的苦痛绝望,才会将床榻之旁的金丝楠木硬生生挠出无数条手印。木屑就嵌在她完好那只手指甲缝隙里。月牙弯的指缝全是木屑,食指指甲已经拦腰折断,断去大半……
莲儿又是心疼又是后怕,慌不择路,撞倒了琉璃灯盏。
灯盏碎地声将她从眼前阴森可怖的一幕拉了出来。
莲儿失魂般跌跌撞撞向外奔去。
与此同时。
南家老爷子甫交交代好伽马学院诸多事宜,与拜访的一行人送行;待客之道自是要作陪期间谈笑风生的,送行至夕莲池畔,少不了再耐心寒暄叙旧一番。
只是今日却不顺畅。
老爷子过断桥,迎面险些与狂奔而过的婢女撞个满怀。
旁人将女婢拦截。
不容对方嗔怪缘由,那婢女忽然道:“不……不好了……不好了。”
她的话语带着浓烈哭腔,且说且回眸,好似在被什么追着魂儿似的,“国公,小小姐……怕是要不行了。”
“胡闹!”
见女婢是小小姐南颜身边的,管家不仅不关切,反而斥责道:“莫不可信口胡诌,国公都还健在,平安康健。你家小小姐小小年龄,怎么会不行了,休得胡言乱语!莫不是你家小姐平日里就由着你来诅咒国公?!”
“真的——”话还没讲便被扣了顶大帽子,莲儿意欲争辩。
不容她再说,管家便将其推搡至一边,不问缘由开口便是叱责:“管你是蒸的也好是煮的也好,国公现在见客,容不得尔等小辈胡搅蛮缠!”
“不是……”
南老爷子面带讶异,似乎惊讶于管家的态度,将其敛退,尔后沉声道:“何事。”
莲儿实在慌乱,乱入惊弓之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
见她字字带着哭腔,南老爷子神色随之深沉起来,当机立断挥去众人,令莲儿带路。
月如弓弦,星似沉箭。
天色幽幽转暗。
老爷子的脸色亦如天色黯淡无光。
午后得空,南老爷子是来亲眼看过幺孙女伤势的,那时女孩细若柔荑的胳膊,密布伤口渐渐转好。
伤是在皇宫受的,药是在皇宫敷的。幺孙女是皇九子亲自送回来的。
既能复原,老爷子本不欲追究;眼下药内原来暗藏一味剧毒甘草,敷之加剧伤口溃烂,腐化血肉——让他怎能既往不咎?!
炼丹师挤挤拥拥地跪了一地,面面相觑表示束手无策。
南老爷子拍案而起:“废物,全是一群废物!”
“……”静若寒蝉,无人与之争辩。
“既然医不好,老身只能上书,炼丹师协会于即日解散罢了,没有再存在的必要。”老爷子面带厉色,约是心意已决,口吻不容更改。
“国公息怒!”
“国公息怒!”
“快去请主会老先生同国公一同探讨,许有法子可解。”
国公之威,深入人心;老爷子很倔,说一不二,倔到连青帝都对其发憷退让三分;
因而请主会上门,从通知到请到,都很是效率。
很快。
整个炼丹师协会但凡有点头脸的,通晓些许奇能异术者破天荒都到齐了,熙熙攘攘,拥拥挤挤,将原本门可罗雀的小院围得拥挤不堪。
到了也只是大眼瞪小眼,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干着急。来既无用,他们也不敢不来,国公的面子不卖,岂不是坐等炼丹师协会解散。
因是闺阁。
能得国公入内者,唯炼丹师协会主会老先生一人耳。
剧毒甘草已经深入血液,腐化了她的皮肤;老先生已得听闻,于是有备而来,那枚泛着褐色光泽空间戒指里装满了年初将至从魔兽山脉采集而归的各类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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