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慕凡不耐烦道,“关了。”
安尘从后座直了直身子,依旧不想睁眼。
简宁慢慢从中间探出身子,小声问道:“老大,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
慕凡说:“不然,你还想怎样?”
顾松也说:“老大,就很莫名其妙啊,好多细节我没明白呢,你跟安教授聪明,破的案子多了看看就明白,但我跟小宁姐什么都不懂,你给我们讲讲呗。”
简宁附和:“对啊,对啊,老大我真的有地方不理解。”
“没有什么不理解的,所有的线索都可以串起来。”慕凡说。
“那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死者呢?”简宁问。
慕凡长叹一声,“因为有人破坏了他的优越感,想要戳穿了他的真面目。”
顾松忽然说:“老大的意思是死者傅小言发现了医生的秘密,要揭发他,所以他才恼羞成怒把死者杀害了。”
“嗯。”
“可是,是什么秘密呢,能让一个人起了歹心?”
慕凡撇嘴,从副驾驶探过身来,搁她头上就是一个爆栗:“一个威胁,一个能破坏他造梦场的秘密。”
顾松打着方向盘,插话道:“难道是因为傅小言要告发他,说他不专业,让他做不成医生?”
慕凡偏头看他一眼,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顾松的肩膀,“孩子,你终于开窍了。”
“那贝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做这个游戏呢,当初不是查出来是她评论的这个游戏吗?还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想吓一下傅小言,那天贝丽其实是想警告她,不要多嘴。”
安尘睁开眼,参与进讨论:“贝丽是分裂型人格没有错,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有没有伤害她人,因为记忆里有一小部分重合,她应该是回过案发现场,并且亲眼见过杀人过程。所以杨灿刻意让她回忆,就出现了记忆错乱现象,从而以为自己次人格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杀了人。”
“太可怕了,这就相当于对一个无意识的人进行了控制,她这个病能治好吗?”
“分离性人格分裂是有病因的,大多是因为小时候遭遇过重大事件,从而造成了心理创伤,如果能从当初那个事件中走出来,那么病情就会有所好转。”
简宁说:“要我说还是现代人心灵太脆弱,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受伤。”
顾松忽然说:“我其实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就是那个选择恐惧症的问题,那个庸医说的正确吗?”
“这你应该问专业的心理医生,而不是问我们。”
顾松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刚才还参与讨论的人依着窗户,又闭了眼。
安尘他还在思考,脑海里回想着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
一个想要改变自己的小姑娘,只身来这边求学,她想要在这个城市待下去,想要变得更好,想要出人头地。
她知道知识改变命运,所以她比一般人都要刻苦努力。
她就是大学课堂里永远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课的那位同学,也是图书馆里的常客,常常待到管理员下班,最后一个背着书包走人。
她的舍友们很好,不会瞧不起她,还会给她送小礼物,她很喜欢她们。
戚然是一位很好的朋友,她们的情况相似,她会陪她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帮助同学。
从那之后,教室,图书馆,校园里都不再只有她一个娇小的背影,她多了新朋友。
就像是阴雨日突然放晴的天空,彩虹糖显在眼前,她迫不及待地抓住了那颗糖果。
她们一起走在阳光中,她们一起淋雨,一起帮助舍友,帮助同学们,还会一起烦恼考试。
真的是让人怀念的日子,可是后来是什么变了?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变了,她走过时,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说她贪慕虚荣。
为什么会这么说,可她明明在做好事啊。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看到舍友跟一个男人上了车,她很担心,即便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坏人。
她被学校通报了,因为违反学校规定。
她在学校出名了,论坛帖子里都是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大家都说她为了钱傍大款。
是吗?为什么呢,明明那张照片是假的,自己要怎么解释呢,应该不会有人相信的。
渐渐地,她又回归了一个人,破旧的音乐教室很安静,她可以在这里看书学习。
不过好像越来越不能融入宿舍,融入课堂,融入学校了。
她的朋友可以有意无意地躲避她,然后她开始胡思乱想,不断自责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她们不愿意看到她。
那个男人又来了,舍友再次跟着她上了车,但她好像被发现了。
原来,舍友生病了,她一定不想别人知道的,所以要隐瞒了下来,要积极的跟医生沟通尽快帮她打败病魔,从中走出来。
医生好像有点不对劲,总是会在深夜打电话过来,强迫自己同他讲一些失眠的症状,还有质问为什么这周没来找他。
但是,有病的是舍友啊。
越来越不对劲了,这个医生疯魔了,他认为自己喜欢他,怎么可能,怎么会喜欢他。
他不止一次这样以为,不止一次这样暗示。
她发现了,医生的秘密。
他在痛苦,他的精神好像有些问题,他在念着什么,是什么人回来了,他高喊着,“他回来了,我要死了。”
太疯狂了,舍友被催眠了。
她要将自己的舍友解救出来,她要告诉她,这个医生是个疯子,他想控制别人的思想。
她要告诉舍友,一定要告诉她。
被发现了,她没来得及说。
安尘睁眼,看到了不远处映出的红光,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血迹,鲜红……
“我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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