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福南音忘了,这弯弯绕绕的话对方听不懂。只是听不懂便罢了,就怕他思路清奇,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顺才果然摆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这是嫌美人少了。
他的目光不由再次朝着福南音露出来的亵衣带瞟了瞟。即便福南音开门前给自己披了身外袍,又简单地将散下来的头发冠住了,只是衣带松松垮垮,玉冠也是歪的。
“国师放心,赵某都明白。”
福南音向他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却没深究,也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只是语气有些冷淡地问:“赵大人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
赵顺才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自从猜到崔旖儿的去向后,他虽然感觉福南音在床事方面实在有些过了,却也不免生出了些知己惺惺相惜的感觉,脑中对福南音的印象也骤然改观。
思及昨夜的“激烈”,他没有顺着福南音的话切入正题,反倒摆了摆手,“正事不急着说,我看国师这副睡意未褪的模样,想必定是晚上……咳,不如再寒暄几句?”
为了何事而来,两人明明都心知肚明,方才话中更是已经提到“晚上”二字,福南音难得有些想不通赵顺才的反应,只是在人想要迈脚进来的时候,他一抬手拦在门框上,将人挡在了外面。
“赵大人还有什么想兜的圈子可以慢慢兜,”福南音似乎听到榻上的李裴弄出了点声响,心中一紧,担心赵顺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屋子便别进了,不方便。”
奇怪的是赵顺才倒是从善如流,也不恼,反而再次露出了那副了然的神色。
“应当的,赵某明白。”
当他说出第二个“明白”的时候,福南音心中的疑惑已经到达顶点,他皱起眉头,实在忍不住多问了句:
“你究竟明白什么?”
赵顺才当他明知故问,面上笑容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崔旖儿……国师可还满意?”
福南音心下一凛,不知他这一抹笑意是什么意思,也不知他得了多少昨夜的消息才有如此一问,谨慎起见不好多说,便有几分警惕地看了赵顺才一眼。
“你也别担心,这种事我自然不会说出去。”后者果然会错了意,抬手拍了拍福南音的肩膀,
“区区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能入了贵人罗帐,即便得此下场……”
赵顺才遐想着,感觉自己实在做不到福南音这个份上,虽有些不忍,还是宽慰道:“也并不可惜。”
福南音愣住。
脸上明显便是一阵难以理解的荒谬。
若是他没听错的话,赵顺才的意思是他对崔旖儿做了那等脏事,才致使了人的平白失踪。
即便他认识此人多年,更是老早便见识了那颠倒黑白信口开河的能耐,却没想到此时此刻赵顺才竟能将如此荒唐的猜想编排到他身上。
福南音眸子一点点沉了下去。
半晌,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赵顺才,你可当真是好思路,好头脑,好眼力。”
“同道之人,过奖过奖。”
被曾经的死对头一连夸了三个好,赵顺才心中那股遇知音的劲头再次受到鼓励,随后便喋喋说着他在教坊遇见一位娇娘,姿色身段是崔旖儿不能比的,甚至说起来比那位传闻中东宫的胡姬更勾人,改日定要叫福南音尝尝。
说起东宫胡姬便又扯到了那位近来神出鬼没的太子殿下,叹他回长安后竟一次都没来过质子府,亏得曾经对福南音情深似海,如今倒是无情无义起来。
听到姓赵的话锋急转扯到李裴身上,福南音暗道一声不好。
“说起来今日清早圣人传召我入宫……”
福南音没有注意听赵顺才的话,倒是不出所料地听到屋中传来一声脆响,也不知李裴随手砸了他哪件值钱的宝贝。
赵顺才显然也没料到屋里的动静,一愣,伸手指了指福南音身后,“这是……”
话音戛然而止。
在福南音身体挡不住的地方,他看到一张熟悉面孔,青丝微乱,剑眉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赵顺才浑身一抖,正要行礼,目光向下时又见这一位竟比国师更加肆无忌惮些……
李裴认识赵顺才的时间比福南音要早,他盘腿坐在在榻上听人在外聒噪了半晌,前半段是意料之中的荒唐,他尚且能坐得住;直到赵顺才提及教坊娇娘和东宫胡姬,李裴面上笑意才渐渐淡了下去。
他走下榻,伸手随意拉扯了几下亵衣露出胸膛大片肌肤,又取下束发的金簪,这才走到了门口。
“赵郎中继续说啊,拘束什么?就当孤不在。”
李裴一手揽着福南音的腰,尤嫌不够,正想要在福南音那泛红如桃花的面上小啜一下,却被人僵着脸躲开了。亲密的模样叫旁人一眼便知昨夜屋中发生了何等香艳之事。
“你……你们?”
赵顺才犹豫着朝李裴拜了个礼,慌乱中带着些惊讶,迷惑里偏又有些颠覆和动摇。
福南音不是厌恶李裴吗?他明明说过不喜欢男人,昨夜不是该跟崔旖儿在一起吗?
那身旁这个衣衫不整的李裴又是怎回事?
难道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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