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山路都要被雪埋没了,雪下的太大了,青河峰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一丈之外便看不清路了。
卫璃踉踉跄跄,方走向前,她没有看到是下坡,踩了个坑直接滚落下山!
她眼疾手快拼力抓住一棵树稳住了身形!下面是深山,青河峰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深沟,这下面还不知道有多深!一眼看不到底!
突然间一道身影飞落,勾住她的腰,几个起落带着她折回了山坡上!
“不要命了!”
李沐风沉着脸冲她发火!一身的伤!连武功都不会,竟然敢一个人上青河峰送死!
“……”卫璃挣开他的手,踉跄了一步继续往前走,下坡雪滑她差一点摔了!急忙抓住一旁的枯草!
李沐风一指点了她的穴道,不由分说抱起她施展轻功往山下飞去。
山下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候,李沐风把卫璃抱到车里,马车里铺着厚重的地毯,四面不透风,外面风雪交加寒冽彻骨,马车里与外隔绝暖融融的。
李沐风到车外,一拎缰绳将马车赶了回去。
到了客栈,店小二赶忙迎出来,李沐风沉着脸直接将卫璃抱上楼,送到房中,他方才解开她的穴道。
卫璃一巴掌搧过去!
李沐风眸光一寒,盯着她不做声,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他!
“多管闲事!”
卫璃一甩袖子起身下床,她好容易才走到南峰那边,他竟将她带了回来,让她前功尽弃!
李沐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怀中,他眸光沉沉,嗓音听不出情绪:“我第一次知道,女孩还能这么不听话的,为什么私自离开?知道我找你多久了?”青河峰那么大,大雪天找一个人多比不过大海的捞针也差不离十了!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卫璃盯着他,眼眸冷冰冰的。
李沐风松开手,卫璃立刻起身退后一步,她敛着眼睛淡淡地说:“金丝燕白燕窝,锦秀宫的宫装,店小二也换了武林高手,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你是谁?”
李沐风闭了闭眼睛,顿了顿说道:“我是勤王府世子。”
勤王是先帝乐帝的兄长,镇守北境,一向爱民如子,在百姓间风评极好。
李沐风起身凝视着卫璃,说道:“先帝曾有遗昭在你母亲手中,青河宫就是因为这个招来杀身之祸,你知道如今天下谁掌权?”
卫璃沉默不语。
李沐风长声吁气,脸色凝重:“是穆南王,先帝十年前病危,一年后驾崩,却不见了兵符,大将军安国君领兵六十万镇守西境,安国君对先帝赤胆忠心,只有兵符能调动他,得了兵符就等于得了天下,所以穆南王才要囚.禁你母亲,藏剑山庄不过是穆南王的爪牙。”
“你是说,是穆南王屠杀了青河宫?”卫璃握紧拳头问。
李沐风点头:“穆南王这些年不停的招兵买马,权倾朝野,连新皇都要看他的脸色,如果他得了兵符,天下必然要易主,所以于公于私父王都一定要救回你们母子,可惜藏剑山庄防守太严,我们也不敢曝露身份,不然必定要被穆南王打压,所以只救回了你。”
“阿璃,先随我回王府吧,我们再商量救你母亲。”
勤王府,在北境。
李沐风表明了身份,便不用再遮掩,一路上都有侍从随身照顾着,坐着舒服的马车,紧赶慢赶,一个月后方才到了大顺朝北境的北平城。
卫璃第一次到北方,已经过完年了,北边还是大雪连天,北方的房子都砌的高大开阔,北方的男女都生得高挑。
马车停在勤王府门口。
李沐风下车,跟着撩开门帘,笑着说:“阿璃,到了,来,下车。”
卫璃扶着李沐风的手下车,勤王府的大门高阔,勤王府三个字也写的粗犷。门口站了一群人,领头的中年男子穿着锦袍,头带金冠,满脸胡须,生得阳刚威猛,他先瞧着卫璃,略略睁大眼睛,跟着捶李沐风的手臂,笑着骂:“你小子!可舍得回来了!”
卫璃一身白色宫装,欠身行礼向男子行礼,温柔地开口:“民女卫璃,拜见勤王。”
勤王略略惊讶,跟着大笑:“小姑娘倒是聪明,一眼就认出我了,天冷,快进来吧。”
赶了一个月的路,又下了大雪,方进院子勤王便安排人领卫璃去休息,他则领李沐风到正堂说话。
晚上,还在下雪。
扶心园。
园子里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即便是雪天,也美不胜收。
卫璃坐湖心亭里,桌上摆着古琴,她心思沉重,纤白的手指,恍恍惚惚地拨弄着琴弦。
一道笛音响起,她猛然间醒过神来,李沐风转了下玉笛走过来,风雪正猛,她映在狐裘下的一张脸,雪白的,嫩的不似凡人,嘴唇却鲜红饱满,像一朵盛开玫瑰。
“你再弹下去,这池塘里的鱼都要自杀了。”李沐风笑着坐下,放下玉笛问:“怎么总是这么悲伤?”
在外面就听到她的琴声,听得人心情沉情,不自主的抑郁。
卫璃拨了下琴弦低下头,她轻声问:“真的能救出我娘吗?”
李沐风点头,很肯定地说道:“能,只是需要时间,穆南王的势力很大,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要是我会武功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窝囊,人,总归是自强才能自保,保护别人。”卫璃喃喃地说。
“好了,别多想了,你就好好在王府里呆着,我能把你救出来就能把你娘救出来,相信我。”李沐风轻声说。
卫璃抬起头,她凝视着他,闭了闭眼睛,用力点点头。
……
一晃五个月过去了。
即便是北方这么个酷寒的地方,也草长莺飞,花开漫野,热了起来。
扶心园里绿意盎然,卫璃坐在湖心亭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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