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函脑袋歪靠在秦至简肩头,被人脱衣服还有些不高兴,小声嘟囔着“今天不想做”,秦至简有些好笑,凑过去亲了亲梁函的嘴,反问道:“还由得你了?”

但他也就是说说。

把人衣服换了,塞进被子里,秦至简自己才去洗漱。梁函多半是把另一侧的枕头当成了秦至简,双手懒懒地搭着,脑袋歪过去靠着,秦至简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在枕头上拱来拱去,像某种小型家养动物。

秦至简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一点一点变好了。

他把梁函连被子一起裹着,往床另一侧抱过去了一点,梁函酒后睡得沉,这么被折腾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秦至简关了灯,从后面上床抱住了他。以往两个人都是梁函睡在靠浴室一侧,这次调了个儿,梁函还是习惯性往外面蹭。

秦至简怕梁函后半夜要自己把自己拱下床去,双臂牢牢锢在了梁函腰间,就这样捆着对方,一觉睡到了天亮。

翌日是个周末。

梁函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一片空。

他记忆半清晰半模糊,揉揉眼睛坐起来,和秦至简怎么吵架又怎么遇到郑柯临他还记得,但怎么回到家居然印象全无。梁函很谨慎地起身,看了眼表,又小心翼翼地踩着拖鞋到卧室外面转了一圈,发现秦至简不在家,他才松一口气,去洗澡换衣服。

后来秦至简出来找他了吗?他们两个是怎么一起回家的?

他们又吵架了吗?自己还说了什么伤人的话,秦至简有没有很生气啊?

梁函一边刷牙一边走神。

秦至简是去工作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出门了?

他漱完口出来看微信,秦至简连个留言都没发给他……难道他们两个昨晚后面真的闹得很僵?

梁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空荡荡的懊恼。他记得自己昨晚最过分的话是要和秦至简“算了”,当时他说出口就开始后悔,梁函很清晰自己心底那股翻腾的情绪是不舍。和秦至简在一起生活快两个月了,秦至简无声无息,却把自己完整地契入到了梁函的习惯里。只是起床看到对方不在,梁函就有些下意识的恐慌。

可越是这样,梁函又越是报复性地想要结束这种亲密。

不是报复秦至简,是想报复自己。

让自己狠狠长记性,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分开他都无法忍受,遑论是一场恋爱呢?

他怎么可能再承受一段恋情的毁灭与终结?

梁函伸手拉开窗帘,灿烂的日光从玻璃中映满他的脸,温暖中带着一点灼热的刺目。他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身后突然有人喊他,“小函?”

他吓一跳,猛地回头。

秦至简已经穿着一身跑步的衣服,满身大汗,站在卧室门口望着他,“干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不答应……你哭什么?”

梁函抬手有点慌乱地抹了一下眼睛。

他倒不是哭,可能是盯太阳太久受了刺激,眼睛里蓄了满满一汪泪。

梁函尴尬地擦掉,看着秦至简有些紧张地朝自己走过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解释着,“我没事,太阳照的……你……跑步去了?”

“嗯,好久没锻炼了,出出汗。”秦至简语气很轻松,“你吃饭了吗?我看门口有卖小笼包的,买了一屉回来。你要饿了先垫两口,好久没休息了,中午我想出去吃,你搜搜,看有什么想吃的,我先洗个澡。”

秦至简见梁函很正常,没多想就进了浴室。

梁函在原地愣了一会,走去餐厅,发现秦至简确实在桌子上放了一屉包子,还有两杯便利店买的豆浆。他拆进碗里,放到微波炉中加热。一屉包子对他们两个而言太少了,根本不够吃的,梁函只好打开冰箱,又找了面包出来烤了两片。

秦至简冲了个澡就出来,头发湿的都没擦干,一边走路一边滴水。

他估计是运动完太饿,走过来直接抓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梁函没说话,拿了家里的拖把,将刚刚秦至简弄出来一路的水渍沉默地擦干。

“别管了,反正一会就干了。”秦至简有点好笑地喊梁函,“就这么点水,泡不坏地板的,你快坐下吃。”

梁函磨磨蹭蹭才过来,犹豫地坐在了秦至简面前。

他其实不是真想整理屋子,他就是因为不知昨晚后面还发生了什么,透着一点不知如何面对秦至简的忐忑。

秦至简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梁函在纠结什么,于是闲闲开口:“怎么?昨晚说的时候很敢说,这会儿知道怕了?”

想着自己已经在秦至简面前醉过那么多次,真被对方揭开的时候,梁函反而生出几分坦然,他豁出去地问:“我都说什么了?”

秦至简一块一块撕着面包往最里塞,上下打量着梁函,想看他到底是全忘了,还是事后后悔想装不记得。

梁函难得不藏掖,主动道:“我就记得说要和你算了,你很生气地还亲了我,然后郑柯临就进来了,后面我不记得了,所以要是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那你就当我是醉话,不要太生气,我向你道歉。”

秦至简笑了,“没有,后面你什么话都没说,乖得像被人喊去门口罚站,被沈飞扬遇到了。”

“……什么?”梁函怔住。

秦至简盯着他,“那你说要算了,看来不是醉话,你是认真的?”

梁函十指扣入掌心,透着几分紧张,陷入沉默。

秦至简视线不移,一字一顿道:“梁函,你知道我是认真喜欢你的,但我从没想过逼你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现在我们的状态彼此都舒服,只要你不主动说,我保证不会打破这种平衡,我可以就在这个位置,不再前进,但我也不可能再允许你后退……如果你真的想算了,那就是要我完全离开你,要我们退回做陌生人的位置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方眼神直白尖锐,没给梁函留下一丝躲闪的机会。

是顺着渴望向前,还是顺着安全感向后,对梁函而言是一道无解的谜题。

但他还是朝着秦至简,又走出了一步。

“……对不起,秦至简,我……我没有真的想和你结束。”

秦至简满意笑起来,倾身靠近,轻轻吻在了梁函的唇边。

梁函手指却在掌心攥得更紧,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秦至简看起来是一团光明的火焰,滚烫地燃烧着,带着明亮与温暖,吸引着他步步前近。

可梁函始终不确定,他自己迈向的究竟是是炉火的温暖,还是能灼伤人的烈焰。

一步不慎,毁尸焚骨,再无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的情境大概就是,一只老虎叼着猫脖子走来走去。

猫双眼放空: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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