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氤将之放到桌上,一眼看出:“这是楼道监控图像?”
“是。”
周氤又晃了一眼:“是我对面陈阿婆那栋的楼?号楼的楼道监控拍下的?”
王警官点头,脸上表情看不出端倪。
“能证明什么?”
王警官往椅背上靠去:“我们调查到,一个多月前,江准曾多次出入号楼……”
话没说完便被周氤急切打断:“他刚回国那段时间曾经在那里租过房子。”
“对,我问过房东陈婆婆,确实如此,他租在一楼一个小隔间里,恰好那段时间,死者徐芸芸也在号楼租房,租在4楼,不久后,徐芸芸就失踪了。”
王警官的声音铿锵有力:“据我们了解,江州大学曾经给江准提供过教职工住房,却被他拒绝了,江州那么多房子,他却偏偏租在徐芸芸楼下,这难免不让人怀疑”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王警官再查查近两个月以来号楼所有的男性租户,以及出入其的非租户男性,因为仅凭你所说的证据,完全不能说服我。”
王警官笑了笑,自信满满:“如果只有这么点证据就将他列为嫌疑人,那我们警方未免也有些太不专业了。”
他眼神发冷,继续:“远远不止。”
周氤垂眼,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们还调查到徐芸芸名下号码的通话记录,记录显示,最后一通电话是实名为江准的号码拨过去的,并且徐芸芸失踪这么久,从未有人报警,而江准却是第一个发现徐芸芸失踪的人,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王警官目光如炬,继续开口:“我还了解到,十年前的92连环案,周小姐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你从案发地,也就是梨花巷逃出来后,才跑到建群路口看到了江准,种种原因结合起来,周小姐真的不怀疑他吗?”
周氤声音笃定:“也是他将我送到了医院,如果江准真的要杀我,何必多此一举?”
王警官伸出食指摆了摆:“为什么不杀你?很重要的一点,十年前的梨花巷没有监控,而建群路口有监控,出现并将你送到医院,基本上很难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周氤眼睫颤动,双拳紧攥,但她依旧笃定:“绝不可能会是他。”
王警官双交握于桌前,声音沉稳:“他是你多年的邻居,如今还是你的爱人,你不相信是他,甚至包庇他,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不是”周氤深吸一口气,义正辞严,“首先,我没理由包庇一个杀母仇人,甚至还选择嫁给他其次,我并非因为他和我的亲密关系而否认是他,只是因为我对他很熟悉,如果袭击我杀害我母亲的人是他,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来,绝不可能困扰我近十年。”
“身形?”王警官冷嗤一声,“十年前的录,你对凶的特征描述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其他的你都说你不记得了,现在你和我说你能通过身形认出凶?”
他说着身体前倾:“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的说辞。”
“的确如此,”周氤不紧不慢,“十年前那起案子发生后,我就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对于这段记忆,我脑一直是模糊的,但是我一直在尝试克服心理障碍,就在几天前,一个很平常的午后,我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柔和,但语气却很坚定。
王警官摆摆,有些咄咄逼人:“我还是不太相信。”
停顿片刻,他对他不相信周氤的原因做了说明,语气很不好:“十年的时间你都没有想起来,可偏偏在几天前想起来了?周小姐,你在和我们编故事吗?我说实话,你的说辞有些不可思议。”
“可能站在你的角度有些不可思议,但站在我的角度上并不是这样,”周氤声音平和,“当然,我想起来并不是突然灵光乍现,我之所以想起来,是因为我克服了长此以往的恐惧,我真真正正地走出了那段阴影,对于那个人,我不再有任何惧怕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一切”
周氤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我的亲人,我的爱人,甚至是我死去的母亲,他们一直在帮我,爱我,保护我,所以,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也会爱他们,保护他们,不遗余力,尽我所能。”
王警官吁了一口气,眉头紧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环抱双臂往椅背上靠去,终于放软了语气:“好,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起来了,那么请你说说,你想起了什么?”
周氤拿起桌上的热水抿了下,杯沿口出现清晰的唇痕。
润了润嗓子,周氤再度提起十年前她对办案人员说的那几个词。
“红伞,雨衣,怪物,面具,q,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在医院里,侦办此案的李警官让我做录,我就说了这么几个词。”
王警官低头看了眼案卷,上面有她多年前的录,确实是这几个词,一字不差,连顺序都一模一样。
但她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加幸存者,当时能提供的就这么几个词,并且对于警方所有的问题,周氤一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也让侦破工作变得颇为棘。
后来,“红伞”一词被媒体单独摘出渲染传播,演变成令江州市人心惶惶的“雨夜红伞连环案”。
周氤十指相扣,看着王警官娓娓道来:“其实,这几个简单的词,是我大脑对于案发现场所见的高度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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