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理古摸了摸鼻头,眼神心虚下移,不敢再说话。

他自幼家里富裕,爹娘护着,丫鬟小厮们宠着,本来按这苗头,他可以成为日天日地的纨绔子弟——直到遇见叶雾。

小到大,只有叶雾会打骂揍自己,他是真的凶,坐肚子上两拳头往脸上捶。但是叶雾对自己也确实好,是他帮自己从噩梦深渊里拖出来,帮他撵走追过来的恶犬,帮他把欺负他的小胖子底裤给扒了……

季理古对这个哥哥是又爱又怕,见到他就开心,但是当他一看自己,感觉大耳巴子马上就扇下来。

叶雾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心念这夯货长大了,也是有自尊的,不能动手……

“这是最后一次!人家佛门方丈天天给我魔教写信哭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魔教要改邪归正了!传出去我颜面何在?”

季理古听得直发愣。

本来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叶雾都雇好马车,带好麻袋准备把季理古绑下山。

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一个读书人,说老家宅子里有妖精,请方丈大师帮忙,季理古兴致冲冲说他来抓妖,若是捉住了,方丈就不能将他逐下山。

叶雾看他胸有成竹,十拿九稳的样子,心想给他一个机会,本以为问题不大,谁知道他连最基本的符箓都不会画!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这种话跟咸鱼翻身一样,毫无意义。叶雾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把斑驳的宅门打开。门里面挺干净,地面上没什么灰土,东西也摆放地整整齐齐,就像主人刚刚出门,还没有回来。

屋主人是个读书人,在这荒僻老宅是为了更好学习,以备考明年科举。谁知道住进来没两天,有个变态妖怪居然性!骚扰他。

叶雾想了想屋主人沟壑满面的老生脸,感觉这年头的妖怪也太随便了点。

进了内屋,叶雾将灯点上,桌子上还放着没带走的书,他走近一看,只见书页上写道:[及醒,见绝代丽人坐其傍,因诘问之,女曰:‘我特来为汝作妇。’]

叶雾:“……”

你们科举考这个?

“哥,你看啥?”季理古探过头来。

“去隔壁房间背你的经书去,不背完明天抽死你。”叶雾猛地合上书。

季理古沮丧地捏着着薄薄几张经文去了隔壁,抑扬顿挫的朗读声变得愈来愈小,最后响起均匀的呼噜声。

夜半,凉风习习。

烛灯前人影绰绰,叶雾翻了翻话本,掩嘴打了个哈欠,趴桌子上,阖上双眼。

没过多久,他听到门缝“咯吱”被推开。

身形异常高大的怪物手脚并爬挤进屋内,向趴桌上的人靠近。

“夫君——”怪物浑厚的声音直冲耳膜。

“夫君都醒了,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奴家呢?”

叶雾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转转眼珠,盯着不断闪烁的烛火,小心翼翼提出抗议:“什么奴家?这是你该用的词儿吗?”

“夫君不喜欢,那就改,洒家想亲亲夫君。”怪物娇嗔道,声音如阵阵雷鸣。

算,算了吧。

他凑得极近,单手揽住叶雾肩膀,带着浓郁的野兽臭味儿潮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脖颈处,似乎准备坐叶雾腿上。

“唉,使不得……”叶雾头皮发麻,忙站起用手肘推开他,但是这怪物胸膛硬得像钢板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

“夫君就不想与洒家做些……好事?”

叶雾的皮肤很好,露出的肌肤在灯火下竟带着奶白的丝质感。

他目光似乎黏着上面一般,呼吸都急促了些,手下一使劲,直接撕开结实的衣襟。

贴身侧腰处,一把玄色短刃滑落出来。

他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咯吱”,骨头移位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雾抿唇一笑,单手摸走匕首,像一条滑走的鱼轻松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月色顺着窗外洒落进来,叶雾高高举起手中短刃,雪白的刀身上倒映出一张惊慌失措又极其委屈的猛汉脸。

锋利的刀尖猛地顺着他粗壮的脖颈插下去!

金色的竖眸瞪得滚圆,他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可置信,只听“咔嚓”一声,刀刃断成了两节。

“……”

叶雾举着废掉的刀柄,有点腿软。

“洒家是给公子做妻的,你个负心汉,怎可如此薄情?”

“我不行,我不可……”

妖物一手死死抓住他肩膀,眼神又凶又恶:“你敢拒绝洒家?”

他手劲极大,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肩膀泛起难以忍受的疼痛,冷汗冒出来,叶雾拧起眉头,声音都变了调。

“……清醒一点!你是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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