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晖脸色一变,喝道:“离开她!”

福纨像是没有听见,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低声唤她:“白蝉?”

听见她的声音,白蝉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勾了勾,露出挣扎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伴随着木门倒塌,灰尘阻挡了几人视线,烟尘深处传出了低沉的咆哮。

福纨面色微变,是那怪物!它竟循着血腥味追到了此处!偏这房间只有一处出口,她们竟是被堵在了死胡同中。

房门到她站着地方不过短短几步,很快,烟雾里探出了一只手,不,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手,而是一只枯槁的爪子,五指微蜷,锋利的指甲上挂着淋淋血肉。

那手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福纨面门抓去。

楚衡则再顾不得其他,失声道:“殿下——”她合身扑去,想挡住这一击。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条白色的影子。

白蝉足尖轻点,越过供桌,反手拔剑轻巧一上挑,刺穿了怪物手掌。

金属摩擦过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怪物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五指收拢,直接抓住了剑锋。它骨骼比起寻常人类坚固许多,这一剑竟没能彻底斩断指骨。

白蝉面色不变,改挑为刺,轻喝一声,腰腹处瞬间爆发出极大力量,剑锋如流星般穿过指骨的间隙,直指怪物面门。

——竟是想连手掌一起钉死。

福纨偏头,白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间仿佛放得很慢,她能看清,白蝉一双眸子仍泛着红光,并未恢复神智,竟是凭着本能挡在了她身前。

白蝉这一剑迅如雷霆,整个人连着剑往前直冲,死死将怪物抵在了墙边。

出口处终于清理了出来,林如晖一把拉起楚衡则,果断道:“走。”她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淋淋漓漓往下淌,她咬牙忍住,又去拉福纨:“快走!”

没拉动。

就在这瞬间,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竟是软剑碎了。

这柄剑本就是女儿家防身之物,极薄极软,能撑上这些时间已经很不错。

怪物晃晃脑袋,从废墟中爬起身,与空着手的白蝉对峙。

林如晖面色一变,吼道:“殿下,走啊——”

福纨却没有回头,只吩咐道:“衡则,她受了伤,你先背她走。”

楚衡则似有犹豫。福纨猛地斜来一眼,厉声道:“她为救你而伤,你是想叫她死在此处吗?”

楚衡则喉头滚动了一下,俯身背起骂骂咧咧的林如晖,无声地冲出了烟尘弥漫的内室。

室内只剩下两人一怪。

白蝉没了武器,神情却无多少波动。她俯身利落地撕开了宫装下摆,直开叉到腿根,抬眼看向不远处愤怒咆哮的怪物。

福纨这时注意到,怪物身上披着一身明黄衣袍,却并不像皇帝该有的礼制,反倒……有几分像皇后?它整张脸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直没入脖颈,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与药味。

下一刻,怪物动了,直冲向赤手空拳的两人。白蝉眼睛一眯,一抬手格挡住它的手指,反手握紧,随即借力跃起,凌空在墙上踏了几步,一把将它带着往后仰去,狠狠摔进了尘土之中。

正常来说,这样后脑着地的冲击力足以使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意识,可怪物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它摇晃着,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样干耗下去不是办法。

福纨抿唇,心念电转,视线扫过供桌时一顿。她想起了什么,立刻回身往那桌下摸索,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柄硬物。

她再无犹豫,直接将它抽了出来,竟是一柄桃木剑。

软剑虽锋利,却又薄又软,对付这种没有致命弱点的怪物,还是钝器更好用些。

她扭头,抛向白蝉的方向:“给!”

白蝉回手接剑刺出一气呵成。一剑劈下,怪物面上的绷带断裂落地,露出一张青紫可怖的人脸,五官看不分明。它痛呼一声,踉跄后退,略带惊惧地望向白蝉手中的木剑。

福纨紧张地注视着战况,未曾想那怪物竟偏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它扭头逃跑,带着伤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短短一瞬,福纨注意到它绷带下的脖子。青筋毕露,皮肤苍白,隐约能看到耳下有一颗浅色的痣。

痣?她的心往下一沉。

她低着头思索,太专注于思绪,以至于没有发现,白蝉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纨儿。”那人低声唤道,清冷的呼吸就吐在她耳边。

福纨慌张回身,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眸,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白蝉眸色妖异闪动,提剑而立,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下一秒,她举剑朝福纨喉间刺来。

眼睁睁望着那冷意逼近皮肤,福纨心跳漏了一拍,剑在她喉头前三寸停住,随即向下,轻挑地挑开了她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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