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之后,邵卿卿便看到小裴景鸿抱膝坐在花丛里,脸上都是泪痕。

虽然长大之后是个狗逼,但邵卿卿对小裴景鸿还是十分疼爱的。

她连忙上前,心疼地拿出帕子,帮小裴景鸿擦干脸上的泪痕。

“景鸿乖,告诉姐姐,你怎么了?”

小裴景鸿惊慌失措地抓住邵卿卿的手腕,满脸泪痕道:“姐姐,快来看看裴景鸿的识海!”

邵卿卿被小裴景鸿握住了手,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吸了一下,便进入了裴景鸿的识海之中。

上回进入这里,还是一座十八层的小楼,每一楼都有刑讯。

而这一次,这里竟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里的火焰虽然烧不到邵卿卿,却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火海之中有一座院落,小裴景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邵卿卿上前一步,只见门匾上写着“裴府”二字。

在原书中并没有详细介绍过裴景鸿是如何入了南华宗,但结合程霜华之前说过的话,邵卿卿相信,这里便是裴景鸿拜入师门前,世俗中的家。

邵卿卿踏入裴府。

这里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四处都是焦黑的房梁,焦糊的味道十分刺鼻。

混乱之中,只听孩子的尖叫从屋内传来。

邵卿卿捂着鼻子跑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他白衣染血,遍体鳞伤。

几个黑衣的成年人围着他,手中俱有兵器。

领头的男子瞧着三十几岁,生的俊秀,瞧着却带着一股子阴邪之气。他蹲在地上,拔出匕首,悬在男孩的手背上。

“裴景鸿,裴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一边说,男子一边轻轻用力。

那匕首刺入男孩手背,渐渐流出鲜血。

邵卿卿愣愣看着那男孩,只见他眉眼之间,确实能看出裴景鸿的影子。

裴景鸿大叫一声,冷汗自额间沁出来,他口中亦含着血,一张嘴,便有鲜血吐出来。

“你杀了我吧!”他低吼着,已是满脸泪光。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裴贤侄,我如何会杀你呢?你和我们程家可是有婚约在的,日后你还要当我的女婿,当我女儿霜华的丈夫。”

此人竟是程家的家主,程霜华的父亲。

他一边说,一边转动手中的匕首。

裴景鸿疼的凄厉惨叫,浑身上下抖若糠筛,若不是左手不能动,只怕他已经要满地打滚了。

“阿娘,我真的好疼。”他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疼到后面,裴景鸿呜咽着哭了起来。

程家家主粗暴地伸手,揪住裴景鸿的头发,恶狠狠道:“快说!玉灵芝藏在何处?”

“我不知道。”裴景鸿哭道。

男人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地怒意,他拔出匕首,又狠狠刺进裴景鸿的左臂,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裴景鸿左臂的骨骼碎了。

邵卿卿几乎不忍再看,侧过脸去。

裴景鸿已然疼的几要昏迷,他苍白着脸,浑身抽搐,目光空洞地看着天空。

“阿娘……”他艰难唤道,“我好疼,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大哥,何必跟他废话,一片片割他的肉,将他活剐了,我看这小子能嘴硬到几时?”有人催促道。

程家家主轻声叹了口气:“到底是和我女儿订过婚的人,怎好这般对人家,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真叫我这兄弟开始行刑,只怕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裴景鸿已然是强弩之末,他嘴唇颤了颤,却声音嘶哑地说不出话来。

程家家主见了,只好凑过去听。

却见瘦小的男孩突然暴起,狠狠咬在他的耳朵上。

男人一时吃痛,匕首胡乱挥舞,恰好刺入男孩胸前。

男孩得逞,微微一笑,慢慢倒在血泊里。

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围着他,他的血流得很快,渐渐在身下蓄成一滩。

“心脉都断了,定然是活不成了。”一个人骂骂咧咧道。

几个人气急,便伸脚踢他的身体出气。

裴景鸿的嘴角大口大口地喷出鲜血,连瞳孔都开始散了。

他仿佛看到了父母在跟他招手,他忍不住伸出自己唯一完好的手,轻声喃喃道:“爹娘,孩儿做到了,孩儿真的做到了。”

然而下一刻,天边闪过一道剑光。

一个紫衣银发的男子负手而立,御剑而来。

他冷冷看着那几个围着裴景鸿的黑衣人,冷声道:“尔等狂徒,岂敢造次。”

说罢,他脚下长剑突然散发出一道剑光,剑光所到之处,化作数把利剑,不等那几人回过神来,便被钉成了筛子。

程家家主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可他的声带和舌头都已被切断,只能瞪大眼睛,发出嘶嘶的声响,而后咽气了。

裴景鸿躺在血泊里,看着那紫衣人一步步走向自己,他身上散发着柔光,每一步上前,他身上的伤口便愈合一分。

待他走到眼前时,他全身上下已无半点损失,那把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已变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紫衣人叹了口气:“孩子,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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