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竹端了一碗粥过来,亦俏伸出手,看见左手腕上一圈防水胶布。
“你的伤口没清理干净,感染引发高烧才昏倒的。大夫说你营养不良,让你好好吃饭。”他说着把碗塞进她的手。
许竹看着她吃粥,双臂撑住膝盖,坐在缺了一角的圆凳上,八平米的小屋安静的很尴尬。
尴尬见了碗底。他终于开口道:“住不惯宿舍可以搬回岛。”
“店已经卖了,回岛睡沙滩吗?”亦俏语气冷淡。
“店我买了。”他征询的看着她。
听说店没有卖给别人,亦俏心里很感激,可又一想,他不惜拿出那么多钱让她走,此刻的话估计多半也只是见她可怜,客气客气。
“不用我这儿环境不错……”手臂展示的划了半圈,所视之处无不一片寒酸。
又是一阵沉默……
亦俏觉得此刻自己的处境说什么都逞强,还让他看笑话,索性沉默到底。
落到这步田地全是她自己作的。
面前这个耀眼的人,曾经是她的。可她鬼迷心窍的选了对自己更有利的,如今落个人财两空,再后悔,她和许竹都没可能了。
许竹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因为受外婆恩惠,不好看我太惨,无非就是同情二字。
她身上的华丽羽毛被一根根拔除,她不再是公主,可她还骄傲,不需要可怜。尤其是他的。
亦俏狠心没再开口。两人干坐了好一会儿,许竹终于起身走了。
许竹一走,上铺的帐子“唰的”掀开,熊珍萍探出一对牛眼。
“你怎么在?”亦俏惊呼。
“我不是成心偷听。他一进来就一言不发的看着你,我躲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喘。”熊珍萍噌噌噌从床上爬下来。
“你们俩是闹别扭?还是分手了?”
“都不是。”亦俏道。
“别骗我了你不知道,你昏倒时他一下冲过来,把你抱起来,好帅噢”她瞪大眼睛,手舞足蹈很夸张。
亦俏静静听着,脑海里浮现出许竹紧张的呼唤自己。
“他那个紧张的样子……”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们俩肯定不只是普通朋友。”
“无聊!”亦俏白她一眼。
“你跟小金老师……跟他……是不是三角恋?”
“再说我揍你了啊!”亦俏抬起插着导管的手,弄得吊瓶一通叮咣乱响。
“哎哟姑奶奶小心动了胎气,小的我怎么向少爷交代啊”熊珍萍扶住衣架戏精上身。
亦俏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不想再理她,躲进了被子里。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女人为八卦肝脑涂地。
“你不觉得躺着舒服多了吗?”熊珍萍挎着挂梯神秘兮兮地说。
她这么一说,亦俏发现床垫不潮了,还热乎乎的。
“他送来的电热毯,还有这套羽绒被。”
亦俏身上盖的不再是一条薄被单,而是她在阁楼用的那床水蓝蚕丝被。
熊珍萍说:“临海市秋天多雨多台风,没什么比羽绒被防潮又暖和了,真贴心啊
亦俏闻见一股子酸味儿。
这天晚上,亦俏把床铺烤得热烘烘的,关掉电源钻进松软的被子里,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一轮美丽的上弦月,从门上的小窗透进来,洒上她憨笑的睡脸,照进她微甜的梦境。
许竹给了她三天假,但亦俏只休息了一天,见烧彻底退了,立刻回到教室,和一帮面猴一起奋战。
许竹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胶布,嘴上没说什么,把需要腕力的面食课,换成了调配面浆面糊课,直到三天后,她腕上的胶布不见了。
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甜品基础课快要结束了。亦俏从每天腰酸腿疼,到宿舍就倒床,现在竟能吃完饭后慢跑半小时。
许竹一直在课上反复强调:“看起来你们选择了一份精致灵巧的工作。其实,力量才是甜点师的根本。你想成为好的甜点师,首先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
亦俏默默把他的话记在心里,默默开始有意锻炼自己。渐渐的发现课上的训练不再费力,常常课后留在操作室再练几小时也不是难事。
尽管手指粗了,可手上越来越有劲儿。
无论是打发蛋白还是揉筋膜,她都不在话下。
第一次面食考核竟以全优通过。
从帅手上拿拿走奖学金时,帅收起了轻蔑,第一次正眼直视她。亦俏说了,谢谢。她把这当作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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