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厌尘宗内院阁楼处依旧清静,在尊主雁凉跟随着几名堂主离开后,这里便只剩下了温灵远住在其中。

下人们依旧如常不敢轻易靠近,直至阳光穿透云层变得刺眼,日头升高时间来到午后,他们依然没能等到那座阁楼里走出任何人。

经过这段时间下人们都知道,平常雁凉和温灵远住在阁楼里,虽然雁凉起得不早,但温灵远却总是要比他先起来的,每天早上温灵远都会独自放轻脚步离开阁楼,前往厨房自己先弄出顿早饭,这才端着东西将他们尊主叫醒。

但今日雁凉不在,温灵远也没有出现。

下人们等待许久,不知不觉午后阳光照射阁楼,几名下人打扫完外面的院落回来后,却发觉阁楼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温灵远始终没有出来过。

这让大家终于再坐不住,厌尘宗内守卫森严,温灵远自然是不可能出去的,但他待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若是让他们尊主回来知道了,以他们尊主对这人的痴心程度,必然会大发雷霆。

这么想着大家商量之后立即便来到了阁楼面前,抬手敲门。

但敲门声没人回应,大家便又感觉到了不对。

片刻的犹豫过后,其中两名护卫推开房门,朝着阁楼里面走了进去。

阁楼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所有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半个人影也未曾见到,原本好端端待在阁楼中的人,竟不知是去了何方,只有桌上似乎摆放着张符咒般的东西,几名下人见状不禁走了过去,犹豫之后抬手将其拿了起来。

就在那手指接触到符咒的瞬间,金色的光芒如同游鱼般闪烁着窜入两人眉心,两人身形微震,霎时脸色便平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进入阁楼搜寻的两名下人走出来,守在外面的下人等他们许久,当即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人不见了?”

先前那两名下人笑了声,模样看起来丝毫不像刚才那样紧张:“担心什么,人在里面好端端的呢,回去吧。”

说完这话,他们也不待那人再回答,当即拖着人去了院落外面。

阁楼的房门依旧紧闭,恢复了如常的平静。

·

对于厌尘宗内如今发生的事情,雁凉丝毫不知道,此时他正在马车当中默默抱着双膝想念着温灵远,不过才刚刚离开一天的时间,雁凉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坐在他对面的南卿几度欲言又止,看到在见到雁凉又是大滴眼泪自眼里砸下来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抬手在鼓胀饱满的胸口处摸了摸,掏出一方手帕递到雁凉的面前:“尊主,您快擦擦眼泪吧,待会儿路上下车休息要是叫人看去会露出破绽的。”

雁凉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接过尚且带着南卿体温的手帕时不禁僵了片刻,接着他忍不住看向南卿胸口,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憋住,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那个……真的是真的吗?”

大概是因为被人问过太多次,所以刚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问题南卿就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过看着雁凉小心翼翼又好奇不已的样子,南卿胆子大了些,挑起半边眉峰似笑非笑着道:“自然是真的,尊主是否要亲自摸摸看?”

他作势就要去捉雁凉的手腕,雁凉当即被吓到了般连连往后缩去,等到后背挨着车壁,他退无可退,最后只能慌张地道:“我是有夫君的人,你这样捉弄我我夫君会生气的!”

南卿“噗嗤”笑了出来,忍不住歪倒在旁边:“尊主您太有意思了。”

雁凉这时候才意识到南卿是在逗他,他连忙坐直了身子做出端正的模样,但架不住好奇心又冒了起来,虽然对南卿刚才的调戏耿耿于怀,但到底还是又接着问道:“为什么会……会那样?”

南卿笑容未收,撩着长发往后方车壁靠去,低柔着嗓音道:“还能怎么样?当女人多好啊,可以穿漂亮的裙子,珠钗花钿随便打扮,漂漂亮亮的不好吗,不过我当初炼药出了错,虽然换了模样,但本质倒是没变,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虽然南卿说出这些话时候的样子看起来随性之极,对于自己的怪异之处半点也不在意,但看在雁凉的眼中,他却不知为何觉得这其实并非南卿心里的想法。

他还想询问其中是否有别的原因,但想了想却又不好意思再开口,干脆闭嘴重新垂下了头去。

南卿笑了起来:“怎么?尊主难道还怕刺激到我?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雁凉摇摇头,觉得自己就算问了,南卿也未必会说真话,他于是只缩着身子小声道:“我想灵远了。”

提起温灵远,南卿又表现出了不能理解的神情:“尊主真的相信那个人?”

雁凉从他这话就听出了他后面准备说什么,于是干脆别过脸对着另一侧的车厢发呆,不想回答这话。

南卿却不管不顾,接着又说道:“尊主当真这般想他?”

这话雁凉倒是愿意回答,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南卿等的便是这话,他接着又道:“尊主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当真如此舍不得彼此,当初尊主在厌尘宗内,为何十年不曾与他相见,尊主却都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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