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
那张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所有的心思都藏得死死的。
一阵恼意,苏媚索性主动出击,身子往前一扑,抱着他的胳膊嗔道:“全京城都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你不要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萧易的脸终于出现一丝龟裂,低低喝道:“松开。”
“不松!”苏媚反而抱得更紧,“叫你侍卫把我扔出去好了,说我无耻也好,说我下贱也好,反正我就黏上你了,谁叫我……”
她想说喜欢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不喜欢他,她只是想利用他的权势保全苏家,保全自己。
心里忽地涌上一股愧疚感,她猛然发觉,对他撒谎好像变得比之前艰难了。
苏媚慌了,惊恐、担忧、迷茫、无奈、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搅得她说不出的难过憋闷,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在哭!
萧易叹口气,低沉的声音带了春风般的暖意,“别哭,我下封口令,他们没人敢透露出去,宫里我会给你周旋,不会有人再插手你的婚事。”
“可、可我想跟着你。”苏媚仰起头,清澈的眼睛好似雨水洗过的净空,“王爷,我仰慕你。”
不掺杂一分一毫的虚伪,她是真的仰慕他!
萧易低头看着她,心脏跳得几乎蹦出来,此时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他忍不住笑了。
苏媚从没见他这样笑过。
他很少笑,偶尔笑,也是冷冰冰的,总带着讥讽的意味。但他现在的笑容却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
好像一个青涩的少年郎。
但他的笑很快消失了,“不要冲动,因为我救了你,你才会对我有好感,这是对强者的尊崇,不是男女的感情。”
萧易的语速很慢,在说服她,也在说服自己,“我腿骨断了,腰骨也断了,坐都坐不直,也许永远都是个瘫子,你嫁给我不会幸福的。”
苏媚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每天能看见你,和你说说话,我就觉得踏实!”
萧易问:“如果你以后碰见更好的男子呢?”
苏媚惊奇地睁大眼睛,“还有谁比你更好?遇见你,所有人都变得黯淡无光。”
萧易又笑了,很开心的样子,显然这话让他很受用,“我怕你后悔。”
不过隔三差五见一次面,他都快离不得她了,如果每日都在一起,他没有把握自己会放手,若她以后喜欢上其他男子,他恐怕会疯掉。
“傻子才后悔!”苏媚伏在他的膝头,素手轻轻揉着他的腿,“王爷,媚儿不好吗?就算不配做你的正室,给你端茶倒水也不可以吗?”
萧易呼吸一窒,明明应该毫无知觉才对,然而一股细微的,又麻又痒的热流缓缓在心中涌动着,逐渐向下流去。
他没有经过女色,可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身体没了感觉,心里却还是忘不掉。
萧易沉吟良久,对她的渴望终于占了上风,“你进了王府,可就永远和我捆在一起了,我是不会让你再出府的。”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绝不会出府。”苏媚顺便在心底加了一句,即便你赶我走,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走。
萧易抬起手,在空中停顿片刻,终是放在了苏媚的肩膀上,“好。”
苏媚大喜过望,轻轻欢呼一声,不管不顾抱住了萧易的腰,“几时让我入府?”
太后如此轻易就答应南平侯的求旨,说明苏家真的很危险了,她必须赶紧靠上这颗大树。
萧易也猜到了她的打算,淡淡的苦涩翻上来,又悄然而逝。
他笑着说:“我常年不在王府住,好多地方都需要大修一遍,不能荒着半个王府迎接王妃对不对?”
苏媚愣住,不敢相信似地反问道:“王妃?我?”
“自然是你。”萧易说,“你看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吗?”
这和艾嬷嬷说得完全不一样!
苏媚头脑发懵,虽不知道缘由,但毫无疑问这是好事。
因此她甜甜地笑着,“好,我等你来娶我。”
雨住了,晋王的轿子停在苏家门口。
当苏媚从轿子上下来那一刻,除了苏尚清孟氏尚能保持不失态,整个苏家都炸了锅。
还没等苏老夫人和苏家二房弄清怎么回事,另一个消息震惊了京城。
晋王府侍卫一寸寸敲断南平侯的骨头,把人往侯府门口一扔,连句解释都没有,大摇大摆地去了。
没两天南平侯就在小妾庶子们争家产的吵闹声中咽了气。
南平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风评不是一般的差,因此虽有言官指责晋王纵奴行凶,但更多的是暗地里拍手叫好。
待南平侯讥讽晋王是瘫子废人的话一传开,那几个言官也闭上了嘴巴。
自己找死,怨谁?
承顺帝也早看南平侯不顺眼了,碍于他手里有先帝亲赐的丹书铁券,自己又忙着清算废太子旧党,没顾得上办他。
如今晋王杀了南平侯,正好顺水推舟,让晋王扛了恶名,自己做出慈爱兄长的模样,只罚了晋王三年俸禄,命其严加管束下人。
但承顺帝不信晋王会为几句口角就打死勋贵,命人暗中一查,很快知晓南平侯调戏苏媚的事。
承顺帝便和太后说:“老七太过分了,就算他对苏氏有意,可明知您准备把人赐给南平侯,居然活生生把南平侯打死了!这是冲谁?这是冲着母后和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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