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阎忘主殿。
灵幡森森,无端透出一股阴冷,漆黑厚重的馆前,纸钱燃烧着,变成焦黑扭曲的飞灰,明黄的火焰摇曳着却没有任何温度。所有阎忘阁的弟子一袭重孝,整列在漆黑棺木前,神情肃穆。
徐宏祈跪在徐楚云灵柩前,手里拿着一搭纸钱,香纸火焰倒映在他愤怒的脸上,双目凌厉得骇人:“你们的意思是说,楚云是我害的?”
赵乾一身素缟,立在徐宏祈背后,眼神之间,仿佛对他十分厌恶:“江师弟说了,阁主乃是被蛩毒所害,而那蛩毒就附着在听雨轩里的仙鹤草上面,昨日有巡夜的弟子看到你去听雨轩,然后听雨轩就失火了,难道不是你想毁灭证据?”
徐宏祈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被人这般污蔑过,气得他说出了粗俗之语,吓得周围的弟子都颤了颤:“你放屁!”
赵乾却冷笑:“怎么?恼羞成怒了?”
徐宏祈站起身,虽然头发花白,但周身气势不减,加上那摄人双目,让人不寒而栗:“赵乾,这么快就认定我了,是想找人替罪吧。”
“公道自在人心,你明明已经去了南荒,这些天却一直待在谷外的城里,这是为什么?阁主一失踪,你就要继任阁主,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阁主失踪的原因,还有,昨晚巡夜的弟子看见你在听雨轩附近出没,之后听雨轩就失火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件不是指向你宏祈长老”赵乾一字一句的说着,抑扬顿挫,仿佛铁面无情的审判官。
徐宏祈也不甘示弱:“那是因为有人书信于我,说有线索相赠,约我听雨轩相见,只是我去之时还未见到那人,听雨轩就失火了,这显然是栽赃嫁祸。”
“宏祈长老和阁主素来不合,说起来,我前段时间还看见两人在争吵呢。”一个弟子忽然道。
“阁主去后,最有可能即位的就是宏祈长老,不是他……还能有谁?”
“种种证据都指向宏祈长老,无论他怎么辩白,都是无力的。”
“想不到宏祈长老是这种人,他可是阁主的亲叔叔啊!”
“……”
徐宏祈听着这些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将他当做凶手对待,他气得急了,身体微微发抖。忽觉膝盖一紧,赵乾竟然以下犯上,狠心踢他腿肚,让他单膝跪地。
他正要发难,赵乾一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手下灵气暴涨,外人却浑然不觉。
修行了这般岁月的徐宏祈竟然毫无招架之力,被赵乾凶悍的修为压制得不能动弹分毫,而且这修为邪祟异常,与他往日见过的截然不同。
一时间,他竟也找不到出处。
他微微惊怔间,只听赵乾淡淡道:“众长老迂腐无能,长老院犹如毒瘤,如今徐宏祈长老竟然利欲熏心,做出残害阁主的伤天害理之事,你们看,应当如何?”
许是看见德高望重的徐宏祈这般狼狈的被赵乾压制着,众弟子面上都出现一丝惶然和犹豫。但听见赵乾这般说辞,想起长老院的处处压制,胆子忽然大起来。
一个隐没在人群中的弟子道:“以命抵命,既然他杀了阁主,那就让他偿命。”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还有人说让赵乾当阁主的,声音激昂,热情高涨。
赵乾眼含满意,扫过一张张年轻且激愤的脸,手下暗中加重力道:“今日,我便以你之血,告慰阁主亡灵。”
“赵乾,你不得好死!”徐宏祈颤抖着说完这句话,脸上以及冷汗密布,血色全无。
赵乾却是满脸轻松,从身后抽出长刀,寒光闪烁,仿佛一条迫不及待要吮人血肉的银蛇,正要落下,殿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女声。
“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听那声音,都心魂俱震,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一女子,红衣似火,眉目张扬冷艳,在众人惊骇目光中徐徐进来。
——
陆从容被绑在一张木床上,她上方悬着一把重达百斤的铁锤,比她脑袋都大,砸下来,保证脑袋开花,脑浆四溅,十分精彩。
赵乾这厮委实变态,将铁锤绕过房梁,一段系上绳子,下面放着一只人鱼烛。火舌舔舐着原本手腕粗细,现在只剩下一丝挂着的绳索。陆从容绝望的算着时间,不消一刻钟,这只铁锤就该砸下来了。
他不仅要陆从容死,还要让她在死前受尽凌迟般的折磨。
他做事十分谨慎,给陆从容施了噤声咒,让她不能发出声音。又给她喂了暂失修为的药,所以她现在连珠珠都召不出来。而且珠珠也极有可能受了药力,连自身都难保。
昨晚她机缘巧合下发现赵乾的秘密,那时她几乎走到了赵乾跟前,施计逃跑不成,反被赵乾带来了这里。
当时所有人都忙着救火,没有发现这个偏僻的角落里,赵乾一手捂住她的口鼻,一手猛扣她的肩胛,那修为,陆从容是闻所未闻,强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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