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容摇摇刀具:“女子爱美乃属天性,或许,别人有难言之隐呢。”
江阳却灵光一现:“你说徐楚云经常给自己磨骨?”
陆从容点点头:“对啊,连梳妆台上都全是血,想必过程很是痛苦,所以她连院子里都种着止血的仙鹤草。”
江阳:“那她磨骨定是秘密进行,无人知晓了。”
陆从容:“对,她磨骨的地方在一个密洞里,无人知晓,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阳思虑片刻道:“我或许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徐楚云是一阁之主,每天的吃食自然有人把控,不好下手,你说问题有没有可能出在仙鹤草上,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但是所有人又都有可能接触到,我们去看看?”
“不必了。”顾长砚推门进来,拿出几株仙鹤草:“仙鹤草带来了。”
江阳大喜:“到底是重华仙尊,想必师叔已经有怀疑人选了。”
相比于江阳的狂喜,顾长砚可谓过分冷静:“你先查清药源。”
江阳把仙鹤草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用刀在仙鹤草的叶片上刮下一层粉末,用纸张小心的包裹着。他一手伸出,放置在粉末之上,手下用纯白的灵气不断流出,须臾,灵气转黑,空气中随之飘出一股恶臭。
他把手抬起来,只见掌心乌黑,他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用刀割破掌心。顾长砚见此,一掌击在他背部的穴位上,将污血逼出。
污血尽褪后,江阳的脸才恢复血色,他接过陆从容递过来的纱布,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多谢师叔。”
“是什么药?”顾长砚问。
江阳看着那一小摊粉末,只是这么一点就差点让他元气大损:“是蛩毒,最为阴厉之毒,需要用大量的血养着才能激发出毒性,同时还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中毒之人的气血运转。这种毒,是几百年前就覆灭的蛩族人制出,我原以为此毒也随着蛩族人消失,没想到在这里开了眼界。下毒的人,狠心不浅。”
他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如我猜得不错,蛩毒无色无味,下毒之人把蛩毒洒在仙鹤草上,蛩毒依附性强,就算是下暴雨也不见得能把毒粉冲走。阁主磨骨需要止血,蛩毒就随着仙鹤草一起进入她体内,而先前阁主的发狂,正是受这蛩毒控制。”
“那日长老院,徐宏祈刚说要继任阁主,徐楚云就出来了,想来是受人控制,想让她走火入魔在人前暴露的人,是想当阁主的徐宏祈?难道,他是凶手?”陆从容分析道。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陆从容出去一看:“走水了!是听雨轩的方向。”
江阳:“凶手想毁灭证据!”
“去看看。”
三人到听雨阁时,火光已经笼罩了整座庭院。木材燃烧的咔吱声响起,像是将死之人的呜咽,浓重的黑烟像伏在黑暗里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天井中的花木也悉数被火舌舔舐着,连带着花木下方的仙鹤草,已经烧得没剩几株。
阎忘阁的弟子们御剑的御剑,跑路的跑路,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扑火,但火光冲天,火势越来越长。
徐宏祈见他们三人走来,道:“不知怎么突然就着火了,好在这里已经没人居住,没有人员伤亡。”
三人看他,除却顾长砚的一贯的冷漠,其余两人都是面带不善。
陆从容灵光一闪:“师尊,里面有水井。”
顾长砚旋即飞到庭院上空,以光纹抵挡浓烟。他一身黑衣猎猎,面容俊雅,双手侧抬,手中爆发出蓬勃灵气,包裹在他周身,然后灵气相互缠绕着进入水井之中。片刻,正在忙碌的众人隐隐听到河水翻腾之声,所有人都停下来,看见重华师祖悬立在火场中心,灼热的火舌,连他的衣角都不曾燎到半分。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晶莹水柱宛若蛟龙,从井口冲天而起,悉数浇在熊熊烈火上。重华师祖就这样立在水与火之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那一刻,他像极普世下凡的无洁神祗。
顾长砚的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是陆从容,在场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引河救火在那段时间被传得神乎其神,对于他的传闻,也越来越接近神。
陆从容仰头看着,心说她这个师尊拜得挺值当的。众人都被这场景吸引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想起正事,还得灭火,不能光靠他一个人吧。
连江阳都加入救火的队伍中,陆从容现在对火有些排斥,没有加入。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她看见赵乾站在一个角落,手里提着一只木桶,正在呆呆的看着悬在空中的顾长砚。
陆从容走过去,心说要和赵乾好好说说她的师尊。大约是隔火场近,陆从容站在边缘都能感受到灼人的热浪,更别说扑火的人了。
赵乾大概也是觉得热了,把衣袖挽起了一点,露出半截小臂。饶是陆从容目力好,一眼就看见他小臂上如同蜈蚣般整齐排列的伤疤,他另一只手衣袖并没有提起来,但是陆从容在他袖口看到一点露出的白色,材质不像里衣,倒像是纱布。
陆从容不禁想起江阳的话:是蛩毒,最为阴厉之毒,需要用大量的血养着才能激发出毒性。
赵乾显然是看到陆从容走向他了,他不露痕迹的把衣袖放下来,即便这些动作都被陆从容捕捉到眼里。
陆从容边走边道:“这个江阳,脸脏了就脏了,非要我去给他拿面巾。”然后看向近在迟尺的赵乾,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赵师兄,你们辛苦了,我去去就来。”
赵乾对她和善一笑。
陆从容只觉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直到走过赵乾她才稍稍松气,谁知,没走出几步,后面就传来赵乾的声音。
“陆师妹,我知道一个地方有面巾,很快就取到了。”
有了顾长砚的帮助,火很快就灭了,院子里还剩下几株仙鹤草,未被祸及。江阳急忙去采下用衣服包着,回来的时候看着顾长砚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师叔怎么了?我们回去吧,身上脏死了。”江阳的白衣服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顾长砚:“陆从容呢?”
江阳四处看了看,众弟子休息的休息,整理的整理,并没有陆从容:“她刚说她怕火,可能已经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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