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砚看着她的样子,紧抿的嘴角忽然轻扬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清冷的模样。
陆从容好不容易把咳嗽咽下,看见顾长砚似笑非笑的样子,那个辛苦憋了很久的咳嗽,到底是没忍住。
电光火石之际,连顾长砚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伸手捂住陆从容的嘴。饶是陆从容脸小,顾长砚一只手就包住了她大半张脸。那个咳嗽就这样全部喷在他手上,经过手掌消音之后的咳嗽,小声了许多,并没有引来弟子。
但是陆从容现在宁愿引来人,因为她觉得顾长砚应该不会在人前杀他的弟子。
顾长砚眸中染上一层寒霜,刚才昙花一现般的笑意完全消失,他僵直着移开自己的手,上面星星点点,有些不美好的不明物。
陆从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站在鬼门关前,只差一步就进去了,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师尊,你听我解释。我是觉得白天没有检查仔细,徐阁主身上肯定还有秘密,晚上来看方便一点,而且是那几个巡夜的,早不来晚不来,”陆从容看着顾长砚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逐渐没有底气:“偏偏这个时候来。”
顾长砚沉声道:“你倒是一贯的会推卸责任。”
完了完了,连上次拓苍山的帐要一并清算了,她就知道,顾长砚果然是个记仇的,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陆从容急忙找了一个水盆,用尽最快的速度去井边打了一盆水,她现在尤其感谢徐楚云在在听云轩里挖了一口气,否则她可能没命去找水:“师尊,要不你先把这些东西洗一洗,你消消气,生气对——对肝不好。”陆从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长砚沉着脸连洗了七八盆水才罢休,他看着已经洗得泛红的手掌,又把目光看向正把水倒在树下的陆从容:“你赶快回去。”
陆从容脸上带着薄薄的密汗,不知是紧张还是打水所致,她把木盆放回原处:“时间不多了,我们进去查案吧,师尊。”
顾长砚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先回去。”
谁知陆从容已经摸进一间屋子:“师尊,这边。”
她可真是能挑战底线,顾长砚虽有怒气,却没有爆发出来。他看着陆从容那副受惊小鹿的模样,觉得很是生趣,要是变成死鹿或者去胳膊少腿的鹿,大约就不好看了。
陆从容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少了一个部件,她摸进徐楚云闭关的房间,人鱼烛仍在燃着,摇曳着将这里照得透亮。她回过身,就看见顾长砚阴云一样站在身后。
陆从容小心的说了声借过,跑出房间。片刻,抱着一盆水进来。她在顾长砚阴郁目光的注视下,往地上倒了一点水。水呈线状往一个方向流去,陆从容走向那面摆着两幅巨大书架的墙,一阵摸索之后,房间内响起机括启动的声音。
她面色一喜:“找到了。”
这厢顾长砚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过去,暂时放下要不要卸掉陆从容一只腿的问题,随她一起走进那道黑黢黢的密道中。
陆从容举起一只人鱼烛,很是狗腿的走在顾长砚面前,时不时提醒这提醒那:“师尊小心,前面有石子。”
顾长砚低头一看,一粒拇指大小的,连石头都算不上的石子躺在他面前。
“师尊小心,前面有坑,当心别歪了脚。”
顾长砚:“……”
在陆从容贴心的引路下,两人走进一座灯火通明的石洞,摆设和外面的房间相差无异,唯一不同的是光线最好的位置摆着一副梳妆台。
顾长砚率先向梳妆台走去,陆从容狗腿的跟在后面。看见顾长砚对梳妆台上的红色斑点皱眉,陆从容很是会意的伸手一抹,放在鼻尖一嗅,鉴定完毕:“师尊,这上面是血。”
顾长砚高冷的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梳妆台上摆着各种水粉口脂,陆从容好歹也是一介女流,能分清这些都是当季出各种新品,连染眉的螺黛都有好几十种。女子爱美,有心者早已嗅到商机,各种贩卖胭脂水粉的店数不胜数,以花和中草药制成各种水粉口脂,既养颜又好看,为增加销量和口碑,更是每季推出新品。徐楚云堂堂一个阁主,竟然蓄有这么齐全的描妆之物,倒不是一般的爱美。
陆从容按照顾长砚的指示打开抽屉,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闪着寒光的刀具。种类这么齐全的刀具,陆从容只在卖猪肉的那里见过,他们需要各种刀来分离大小不一,位置不同的骨头。
阎忘阁的阁主,总不能是个杀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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