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冬生看不下去了:“刘念,你带着一群人围着人家,跟校园暴力那些大姐大有什么区别?”
筑清光提过包:“我说过了,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这半个月也没少折腾我这个刚入团的新生。这样吧,你自己退团,我就当这事完了。”
曲妙妙站起来,倚着筑清光的手臂:“听见没,自己退,别等我来找事!”
一屋子气氛更压抑了,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反转。刘念被气哭了,扯着纸巾擦眼泪。
筑清光居高临下地看了一圈这里的人,毫无怜悯,也没再多说,扯过曲妙妙离开。
一大早的就被冤枉偷东西,搁谁也心情不好,何况是筑清光这种从小到大没在人际关系上栽过的人。她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性格咋咋唬唬,长相却是高傲冷艳的大美女。
中学时代连校园经常打架那几个扛把子都是她的好哥们,更是没人敢欺负她。谁知道一进大学又是学姐又是室友的,总能给她找点堵。
曲妙妙正愁着怎么安慰安慰,就听见筑清光像个活宝似的问:“帅不帅?清爸爸刚刚是不是帅毙了!”
“........”
果然,这女人没有心。
曲妙妙敷衍地点点头,举起辣条:“跟你的辣条一样帅!我还寻思着跟你一起来反抗反抗这古怪学姐,结果你直接让她三振出局了。”
筑清光有些挫败:“唉,我是不是真的哪里做得不好啊?”
“呸呸呸!大学就是这样啊,又不比高中。几万个人的学校,良莠不齐是正常。你又不能满足所有人,是吧?”曲妙妙拍拍她的肩,“走,女儿带清爸爸去吃大餐!米其林大厨在向你招手!”
“下次吧,我没什么胃口,今天晚上还说等顾漾舟一起去吃。”
“啊?顾漾舟什么时候能独立行走!”曲妙妙舔舔唇,“要不一起去?”
筑清光想了两秒,婉拒道:“不行,他......吃不惯牛排。”
曲妙妙小声戚了一句:“你可真是富有同情心。”
“不要这样说!”
“顶佢个肺!顾漾舟他是离了你会死吗?”
“曲妙妙!别咒人,我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今天生日,百无禁忌行了吧?”曲妙妙没好气儿道,伸出手,“大小姐,礼物呢?”
“我自己生日都不怎么过,你肯定包了场。”筑清光吊儿郎当地说,“特地给你准备的辣条,来,这还有一包。”
“吔屎啦你!”
*
犯罪学系的痕迹检验课上,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教授正在用第三种方式教如何拓印指纹的方法,台下的每个学生桌上都放着采集胶,量筒等器材。
“顾漾舟,把特制硅胶和固化液倒进去。”王涛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花坛那坐着一个女孩子,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隔得远但可依稀辨认出筑清光的轮廓。
入秋的晚风潮热,似流彩溢光的轻纱,吹来有些粘腻。温和辽阔的天空中催压着下沉的阴云,风雨欲来。
顾漾舟拿着搅拌盒晃了晃,下一秒收到筑清光的信息。
【小清光:你们老师上课好催眠啊,还要拖多久的课?大学还拖课我可真是服了!我被蚊子咬了,胳膊上几个大包!】
这话其实很没良心,毕竟她在中学的时候也经常因为没做完作业、逃课买零食、看老季,帅宏他们打架而被老师罚留堂。
他们住的地方可以坐同一辆公交车抵达,于是筑清光经常赖着顾漾舟等她,一起回家时又偷偷摸摸带他吃烤串。
久而久之,补作业的人就变成了顾漾舟,写检讨的人也变成了顾漾舟。
外头的筑清光一脸烦躁地挠着胳膊,她穿着着一字肩短袖,连腰上都好几处包。等了几分钟没等到顾漾舟信息,终于听见那教授说了下课。
人流全往外走,经过她的时候总会好奇地看上几眼,筑清光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走了进去。
顾漾舟正在收拾容器,他这个人天生招老师喜欢。也许因为一张冷冰冰的脸,就被人觉得靠谱。
“你们刚刚上什么课啊?”筑清光看了一眼桌上那些瓶瓶罐罐,也不打算帮忙,干坐在讲台上看他反反复复清洗。
顾漾舟头也没抬:“研究你的课。”
———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变态心理学。
“.......你能不能好好说!硬要爸爸打你一顿是吧?”
“说了你也听不懂。”
他们犯罪学就如同艺术系的传媒专业,什么都要会一点。刑侦禁毒、刑法、法医学……都会涉及,很难和别人解释。
筑清光.气愤道:“这些我还看得懂啊!烧杯,量杯,注射器,我高考化学可是满分!”
顾漾舟淡淡地说:“也就这一科。”
“.......”
筑清光心想要不是杀人犯法.......半响后她平静地抒了口气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中秋回家吗?”
“不回。”他把最后的量筒洗干净,放到原位。
教室的白织灯下,顾漾舟两双手在手套里闷久了显得有些病态的白。但骨节分明凸起,修长而笔直,看上去十分美观。
筑清光没忍住摸了一下,还挺嫩滑的,和他的脸一样好摸。她从指尖慢慢摸到手腕那,有些凉,但触感柔软细腻。
“......”
顾漾舟手停在那没动,话也没说一句,黑漆漆的眸子微垂着看向她。呼吸清浅,像是怕吓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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