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她身后有无数责任与纠葛,有迟家,有星薄。
她紧紧握拳勉强的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弓着的身子缓缓直了起来,扬手擦掉嘴角涌出的血迹,轻吐出几个字,气息微弱,“扪心自问,你真的信过我吗?谢荒哥哥。”
话毕,迟天止捂着胸口笑出了声,似悲戚,似嘲弄,那一掌彻底击碎她所有希冀,十五年,他从来没有信过她。
也罢,也罢。
谢荒也望着她,眸光神色再不复往昔优雅从容,他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祭司,夫人找到了,在酒窖里,现在昏迷不醒。”楼下有人急急奔上来,俯身行礼道。
“把这里处理干净。”谢荒吩咐了一声,便急急奔下楼去。
迟天止望着那急急奔下去的慌乱身影,自嘲的笑笑,这些年果然是她错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那股异样的星力仍在她体内乱窜,待屋子里静了下来,她终于忍不住跌倒在地,黑眸望着远处天际,不知在想什么。
“祭司大人可真是不留情面呀,伤的竟这般重。”
窗棂旁传来的声音沙哑隐忍,又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与不屑。
迟天止嘴角扯过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循声望去,那人一身白衣磊落,面色似是比以往更加病态孱弱,眼底一片乌青,神情颓然,坐在窗棂前挡雨的台子上,扭着身子看着她,眸光澄净却依稀有些迷离。
她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的模样,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顺势坐倒在地上,靠在一旁的桌角上,凉凉开口,“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拜裴掌权所赐。”
裴清绝见她如此,竟是被逗笑了,眸光也渐渐清明起来,干脆利索的起身从窗户钻了进来,斜侧着坐到了迟天止靠着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令人惊艳的小脸,不解道,“哦?此话怎讲?我可舍不得下这么重的手。”
迟天止本懒得与他解释,可看这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害模样,嫌弃的勾了勾嘴角,“裴掌权运筹帷幄,下了好大一步棋,如今这是来欣赏胜果的吗?”
裴清绝笑而不语,湛蓝澄澈的眸中有股不解的深意,他跳下桌子,一身白衣负手立在了迟天止身前,望着她眼角那颗殷红的泪痣,打量了很久。
直到迟天止受不住那似乎要将人看透的眸光想要发火时,他才缓缓蹲下身子,抬手把跌在地上的迟天止揽入怀中,鬼使神差般,伸手抚上了那颗殷红的泪痣,“这么凉的地,我可舍不得你一直坐着。别这样急着挖苦我,我是来帮你的。”
迟天止有些错愕的移开裴清绝的手,想从他怀里挣脱,谁知这人力气大的惊人,而她又星力尽失,根本无力挣扎,她也不在矫情,侧目瞪了裴清绝一眼,“帮我?”
她望着那张俊美无暇,病弱无害的脸庞,真想抽他一巴掌,有他这样帮人的吗?
迟天止冷冷道,“你利用裴放引我入裴家,中蛊后又假意给我解蛊,后又让人绑了谢夫人,让谢荒对我疑心,抛下京都之事连夜匆忙赶往塞北管我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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