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大船之上的柴文轩喊得口干舌燥:“我爹是当朝一品大员你,你怎么还不”

穆如归在柴家小公子聒噪的念叨声里,站在了船头。

柴文轩剩下的话瞬间演变为了尖叫。

柴姝也吓了一跳,但总归表现得比兄长淡定许多:“给王爷请安。”

正说着,夏朝生撩起了船舱上的布帘,笑眯眯地打量仍在尖叫的柴文轩:“柴公子好兴致。”

“夏夏夏”柴文轩盯着夏朝生的脸,意识到方才自己在喊话的时候,他一定在船舱中偷笑,便咬牙切齿道,“王妃。”

“免礼免礼。”夏朝生笑眯眯地抬手,“你我之间还行礼,多见外啊。”

柴文轩气得快要晕过去了。

偏偏夏朝生还在笑着调侃:“再说,柴大人家的公子包的船,我可不敢坐。”

“家兄口出狂言,还望王爷和王妃恕罪。”柴姝连忙告罪。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柴文轩,点到为止:“今日是我和王爷听见柴兄的话,可以当玩笑,一笑了之,若是换了旁人”

“王妃说得是。”柴文轩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不妥,垂头丧气地行礼,“当真是祸从口出。”

夏朝生又钻回了船舱:“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柴文轩闻言,急急地追问:“不来船上坐坐吗?”

他动作微顿:“我与王爷也要回府了。”

柴文轩这才作罢,再次拱手行礼,谁知脚下一滑,竟然真的像夏朝生方才开玩笑时说的那样,从船上一头栽进了水里。

噗通!

柴姝捂着嘴,小声惊叫,柴府的侍从也惊慌地扑到了船边,接二连三地脱下衣服,跃入水中。

春寒料峭,柴文轩掉入水中后,崩溃地叫嚷起来:“救命,救命啊!”

钻进船舱的夏朝生循声,慌张地跑出来:“怎么怎么就掉进水里了?”

说话间,柴府的下人已经将柴文轩连拖带拽地带回了大船。

浑身湿透的柴文轩冻傻了,呆呆地坐在船头,等柴姝拿来毛毯,才后知后觉地哆嗦起来:“好冷”

“兄长也真是的。”柴姝急急忙忙地吩咐下人去拿手炉,懊恼地嘀咕,“怎么就掉进水里呢?”

“肯定肯定

是夏朝生笑话我害我”

“兄长说什么胡话?那是九王妃。”

“怎么,他他嫁入王府,成了成了王妃,我就叫不得他的名字了?”柴文轩不甘心地嘟囔,“我只认只认他是夏朝生。”

柴姝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还好王妃为人和善,也认你这个朋友。”

“那是那是,我和朝生,年幼年幼相识,要不是”柴文轩缓了缓,语气低沉下来,“若不是他跟随了前太子”

“兄长莫要提陈年旧事。”柴姝心思细腻,早已看出夏朝生和穆如归之间的情意,连忙提醒,“如今九王妃与王爷关系亲近,王府与侯府的关系自然也好。爹爹时常说,日后大梁的江山,只有在王爷手里,才会守住兄长要时刻谨记,总有一日,他们为君,我们为臣,关系再好,尊卑也不能忘。”

柴文轩吸了吸鼻子,难为情地低下头:“爹爹也说过,你若为男子,入仕为官,柴家必定光辉百年。”

柴姝眼神里滑过一丝痛楚:“我为女子,自是不能像兄长那样,施展抱负,所以兄长要更加小心,不可再日日纨绔度日了。”

陈文轩连忙点头:“妹妹说的是,兄长必定将妹妹今日所说之话,牢记在心中。”

“行了,快进船舱里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柴文轩忙不迭地点头,回到船舱中,又是沐浴又是更衣,但几日后,在王府中的夏朝生,还是听到了柴家小公子感染风寒,下不来床的消息。

夏朝生兀自笑了许久,穆如归都怕他笑得肚子疼,伸手轻轻按压着他的小腹:“小心别伤了身子。”

“九叔,你说你说,柴文轩怎么那么好笑?”夏朝生揉着眼睛,吩咐在一旁忍笑的夏花,“去,在库房里挑几根山参,不拘什么年份,只要是参就行,都用盒子包好,送到柴府。”

“奴婢知道了。”

“还有,帮我给柴文轩带句话,就说春日湖水冰凉,柴小公子还是要善自珍重才是。”夏朝生说完,又在穆如归怀里笑作一团。

穆如归任劳任怨地继续替他揉肚子。

夏朝生笑完,喝了水,安静片刻,再次作起妖:“九叔,你有没有觉得,我近日

胖了些?”

穆如归浑身紧绷:“嗯?”

他装模作样地按住小腹:“九叔,你没感觉出来吗?”

穆如归愈发紧张:“许是许是你甜糕吃多了。”

言罢,当真唤来秋蝉:“从今日起,不要给王妃甜糕了。”

夏朝生:“”

夏朝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憋闷地冷哼:“胖就胖吧,甜糕总是要吃的。”

“可是你已经吃了许多”

“我要吃。”他不管不顾地说,“九叔,我胃口不太好,只有吃甜糕舒心些。”

穆如归立刻应允,甚至另找来专门做甜糕的大厨,养在王府中,变着花样给夏朝生做。

夏朝生这边日子过得舒心,在皇子府中的穆如旭就没么舒心了。

穆如旭得知了自己的出身,也顺势意识到,原来多年来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梁王无论如何,也不会立一个有狄人血脉的皇子为储君。

他就算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继承皇位。

“凭什么”穆如旭喃喃自语,“就因为儿臣身上流着狄人的血?可可儿臣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侍奉穆如旭多年的小太监于心不忍,硬着头皮跪下来:“殿下,若您心中还有大志,为何要困在区区皇子府中?”

五皇子将桌上物件尽数推在地上:“你想说什么?!”

“殿下!”小太监重重地磕着头,“您是天潢贵胄,陛下亲生的皇子,就算身上有狄人的血脉,又如何?难道还要让如奴才一般残废之人,登上皇位吗?难道殿下甘心屈服于黄口小儿之下吗?”

“我自然不甘心!”五皇子自嘲地笑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父皇若是下了圣旨,我此生再无翻身之力。”

他不过是个手无实权的皇子,就算再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又能如何?

小太监却不认为穆如旭没有反抗的余地:“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常年服用所谓的仙丹,内里早已虚透,若是殿下在丹药中做一些手脚”

“放肆!”穆如旭猛地提高嗓音,打断了小太监的话,“你竟敢你竟敢”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穆如旭的怒斥声却忽地戛然而止。

他望着窗外衰残的春意,视线的尽头

是皇城巍峨的宫墙,心底的欲念终是压过了理智。

“去去查查”穆如旭嗓音颤抖,额角滑落豆大的冷汗,“父皇父皇什么时辰用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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