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安:“姑娘贵姓。”
宗政薇该说的都说完了,正准备起身离去,“小女姓木,若无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木姓在京畿城内不多,要是赵羡安想查,还要大海捞针一段时间,而她已经躲回庆平伯府不出来了,宗政薇极为大胆的报出母亲的姓。
即便赵羡安查出来她虚报了姓,那也可以解释为情有可原。
哪有世家女子随随便便和人互通姓名的,她这是出于谨慎,既然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换作是别人也是一样随便说个姓。
何况赵羡安还是个快要及冠的男子,再年轻也要注意规矩。
宗政薇小他三岁,二人都算实岁的话,便是宗政薇十三,赵羡安十六。
十三可作妇,十六可为夫。
在寺里跟着他到山巅上的亭子里单独用食,已经是很大胆的举动,他们二人又无关系,饭吃完了就该散了,再不能久留。
宗政薇要避嫌,赵羡安似乎也不过是答应南阳的请求,才安排了这顿饭。
他这次没有留下她的意思,让宗政薇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一直提心吊胆的,真怕被他惦记,这辈子还要陪他殉葬。
赵羡安任由她行了个世家礼,先行离开的举动,目光一扫她那吃过东西,还瘦的可怜的细腰,浑身散发着漠然的气息。
瘦弱无力,嫩如莲藕的手臂,弱柳扶风,不盈一握的小腰,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
赵羡安无声的看着那道粉色的倩影离去,天际的光芒照进亭内,赵羡安伸出手挡住眼睛,阳光穿透指缝,张开的五指虚假一抓,无法忽略那股想要对美好事物下手的破坏欲。
宗政薇小跑着找到鸽儿他们,她小喘着气,“我没事,我们快走。”
鸽儿把她上上下下都查看一遍,这才放心下来,小姐衣衫整齐,鬓发不乱,不像受欺负的样子,等的快哭的眼睛立马缩回眼泪,立马跟着宗政薇走,和落月两人同时紧紧把宗政薇护在中间。
仆役也跟了上来,回去路上,“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方才我要上去找你,那位公子的人把我们拦在外面,不许我们过去。”
要不是鸽儿远远能看见亭子里的情况,哪怕那些神情冰冷,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侍卫在,拼了命她也要冲过去保护小姐。
后来领头的手上拿着酒盅的侍卫过来说,他们家公子只不过是为了昨日发生的事,向她家小姐赔礼道歉,让他们耐心在这里等候,不会有什么事。
宗政薇:“确实是因为昨日的事,饭我已经吃过,继续待下去,被其他人看见了,不是还会有人误以为我和他有什么私情。”
鸽儿点头,小姐说的对,“小姐现在还小呢,夫人在时就说如果找不到好夫婿,宁愿养小姐一辈子,也不叫别人欺负去。”
落月不甘落后,“是啊,小姐生的这样美,一般男子哪能配得上。”
宗政薇上辈子就是吃了嫁的太早的亏,才什么都不考虑,给赵羡安冲喜去了。
后来赵羡安还是早早去了,冲喜失败的宗政薇都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别人说的命里带衰,是个克死亲娘又克死夫君的扫把星。
扫把星的下场,当然也是下去陪早死的夫君了。
宗政薇顿住脚步,她一直忘了回想一件事,她是怎么死的呢?
是新年前夜,宫里知道她受了风寒一直不好,请太医过来看看,吃过药的宗政薇根本没什么心思迎接新年的到来,那天晚上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咳嗽难受,睁不开眼,耳边仿佛听见一声振聋发聩,宛若凤凰泣血的悲鸣声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重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从小住的屋子。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那天喝了宫内赐下的药的关系,宜安王都不在了,艳绝京畿的宜安王妃应该很想念宜安王才是。
夫妻一体,应该常伴左右,是这个道理吧,那天皇后娘娘这么问她。
宫里要宗政薇死,也可以理解。
皇后大概也只是奉命行事,天子重爱胞弟,想让她下去陪赵羡安是正常的。
毕竟他临死时就对她说过要生同衾,死同穴。
他们已经容忍她多活了两三年,该是时候送她走了。
好在宗政薇死时没太难受,就是平常的风寒咳嗽,可以说是去的比较舒坦了,比内宫里灌药、上吊要体面许多。
不知道她死后是不是厚葬,有没有进去皇陵,是不是真的和赵羡安的尸骨埋在一起。
黄粱终是梦,醒来是人间。
宗政薇走向院子的脚步停顿,“等等。”
鸽儿疑惑的看着她。
宗政薇:“他不是昨日抓了崔大向圣人告状吗,怎么今日还在寺里。”
宗政薇微微感到心慌,抓住鸽儿的手问:“你们见到东厢院子住着谁了吗?”
还是鸽儿和落月对视,落月才说:“平日我和鸽儿姐姐都是跟着小姐出来,小姐走到哪儿我们跟到哪儿,东厢的院子还真没注意。不过昨儿听小红她们说,那边只见下人出来过一回,里面住的主人没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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