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薇也没想好在乐安寺做什么,她开始想的是到寺里小住几日,先除掉梦魇看看,没有具体安排。
昨天是第一日,虽然没有梦魇,宗政薇并没有放松警惕。
她觉得应该是释曰法师给她的佛珠的功劳,又或者是乐安寺这么多菩萨庇佑了她,等下山以后不确定会不会旧病重发。
宗政薇:“去听法师诵读经文吧,上午有法师禅会,我们也去看看吧。”
顺便把母亲的手札等带上,搬个板凳,抬张小桌可以边听边看,有什么启发就记录下来。
宗政薇安排好三心二意的行程,坐在镜前,指点落月不要把头发挽的太复杂,简单点就行。这是在寺庙,都是高僧法师不必要太隆重,一般人她也没有要见的。
头上的珠宝首饰也减免了许多,换下贵重的,换成花鸟羽毛或是银器、翡翠做的饰品。
虽然乐安寺是佛门重地,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况且这里能来的人身份平民贵族不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还是得小心点财不露白。
哪怕没什么人有胆子当面来抢,就怕背地里有坏心思,大启律法森严,对偷鸡摸狗这种事也有严格的刑罚。
尤其在贵族这一块,要是普通人杀了或是抢了贵族的东西,会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妆描好后,宗政薇被伺候着用食,感觉腹中七分饱就停箸。
鸽儿出去打水了,落月忽然轻声说:“小姐想不想吃京畿城里的点心,好段日子没去月华食铺,看看月老板有没有出来新的花样。”
宗政薇笑着看她一眼,“好啊。”
落月想要讨好她,这点宗政薇知道。
她的喜好伺候她久的丫鬟多少了解,宗政薇有个非常不好喜新厌旧的习惯。
乐安寺的斋饭吃一次她会觉得还行,二次她就会要换成别的。
父亲曾对她说过,上位者的喜好要是被人掌握的清清楚楚,反而会轻易被下面的人掌控。
母亲在旁却说,如果连这点都怕,那还要什么下人伺候。
只要能保持本心,坚定原则,不用担心是否会被别人掌握,只要能在意识到被掌握之前,狠狠的剪断对方的爪子,做到反扑就行。
父亲没有反驳母亲的观点,宗政薇便学会了两者兼顾,她有时候会觉得父亲和母亲完全是两种人,母亲不太像时下标准的贵族女子,也不是对下十分圣母怜悯的那种。
宗政薇两者都有学习,偏向母亲居多,骨子里实际上也很认可父亲的观点。
落月已经渐渐有了和鸽儿竞争的意识,宗政薇觉得这也不是坏事,还能因此让鸽儿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
日后她身边的大丫鬟会不止鸽儿一个,也不是所有相处久的姐妹就和她一条心,鸽儿性子还有些软,宗政薇留她在身边用,就只能教她了。
至于落月,哪怕她还没有对自己不忠,宗政薇也不会一直留着她,现在放她在身边是因为还有用。
她想知道,上辈子落月是帮谁,换了她手里喂给赵羡安的汤药。
赵羡安死后,府里有传言是王妃害死的,宗政薇就察觉到了不对,她怕宗室追究,反复的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唯一有预感,想到的是那天她心情好,想讨好赵羡安,亲自熬了药给他。中间出去过一次,药就被人换了。
谁能在她身边准时准刻,换上温度差不多的药汤,只有她身边的人。
换句话说,宗政薇变成寡妇,有一半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没看好自己的丈夫。
隔壁东院飘来一股药味,正在走神的宗政薇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宜安王府的日子,也是这种味道,她眼皮微微的跳起,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在她出门时,宗政薇特意往那边眺望了一眼,东院屋外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面容陌生的男子。
宗政薇说不上来的心里一松。
也对,昨日赵羡安抓到了身为臣子,哪怕是个官职不大的臣子,这时候也应该去宫里告状了。
崔家背后的崔贵妃和皇后闹不和二十年有余,听说从闺中起就相互看彼此不顺眼,一直到两人都入宫。
六皇子生母封为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人的太子妃,崔贵妃是侧妃。二女明争暗斗许多年,直到新皇登基才分出最大赢家,当属皇后无疑。
鸽儿:“小姐怎么不走那条路,我昨日走过一回,离去主殿更近。”
宗政薇竖起两指,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傻呀,大路不走,走什么小路。小路走多了,容易碰见鬼。”
鸽儿表情惊恐。
哪怕东院住的不是赵羡安,她就会放松警惕么,她才不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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