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哈腰道:“奴才贱名小德子。”
阮青点点头,从容不迫的推回银子,并笑道:“银子你且收着,毕竟事出突然怪不得你们。”不等小德子反驳,又道,“我这儿还有一事相求,若能办成,定奉上十倍银钱!”
“您不会还想着……”
小德子也够机灵,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急道:“如此天大喜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哪有往外推的理?我的姑奶奶啊,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口谕,除非请来圣旨,否则断无周旋的余地!”
求皇上下旨驳皇后?
白日做梦都比这来的现实!阮青要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千里迢迢替姐选秀?
罢了,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眼瞅着小太监又要往回推银子,阮青不仅没接,反而再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碎银来,“公公您是聪明人,之前所托之事只当从未发生过。另外,嬷嬷那边……”
能在宫里摸爬滚打数年,还混得人模狗样,有哪个是简单的?
见阮青如此食趣,小德子原本不安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这次他没推辞,反而满脸笑容的把两袋银子全部接过,并信誓旦旦保证道:“小姐请放心,过了今日,必无人会再提此事!”
说完,小太监便要离开。
离开前他突然转身又朝阮青行一礼,佯装佩服道:“小的虽眼拙,但观小姐气度非常人能比,他日入宫,定能飞黄腾达!”
“借公公吉言了。”
一个尚不知前景的小奉仪,显然不值得小德子巴结。但阮青一前一后所表现出的冷静、眼界和气度,足够令他刮目相看了。当然,无论将来的阮青能走到哪一步,留下一桩善缘,终归是好事。
小德子走远后,阮青嘴角笑容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郁。入宫之事恐难转圜,但入宫前留下的隐患,必须及时处理好!
其他处且不提,终归多花些银钱的事,但宫里的主可不是几两碎银就能打发的。想彻底消除隐患,唯有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永远闭嘴!
可惜这个办法更难实施,且不提阮青本就不是滥杀之人,即便想杀,如今也没这个本事。
“罢了,姑且信他一次吧!”
从小德子毫不犹豫递出银钱开始,阮青便知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好处也有坏处,至少放在这个节骨眼儿利大于弊。
离开皇宫,阮青找到云茗后,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话。两人雇了辆马车,飞快赶回通州别院。
回到别院,阮青把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三人,三人自是大惊失色。最先回神的是文康,他和阮青想的一样,宫外面还好说,关键还是宫里。
“宫里交给我,你先去把外面的麻烦处理干净。”阮青果断道。
文康急匆匆离开,只是步伐有些混乱,可见心绪并不如表面平静。至于原因嘛……
“这可如何是好啊?就说这法子不行,小姐您偏不听!这可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年纪小些的云烟急的满头大汗,乱出馊主意道,“要不…要不我们逃跑吧!”
“逃?”
阮青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儿去?更可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敢逃,阮家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小姐您先别急,总会有法子的。”云茗同样很慌,但终究比云烟沉稳老练些,“欺君之罪是万万做不得的,如今也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云茗想说的法子,阮青也想到了,却无奈摇头道:“你想说找到姐姐吗?这谈何容易。”
阮兰或许真在京师,但京师他们人生地不熟,根本无从找起。大张旗鼓的差起来,保不齐人没找到,先把自己给暴露了。
“人还是要找的,万一找到呢?奴婢相信大小姐也明了其中的轻重缓急,一定不敢再任性了。”云茗冷静道,“京师文康熟,这件事还得交给他去办!小姐,入宫一事,有法子拖一拖吗?”
阮兰或许真有法子拖上几天,但她并不觉得有多大用,“法子倒是有,但用了总会留下隐患。京师不比淮南,如今我们身处风口,一点儿错都出不得!五天后我便要入宫,这五天让文康多多费心吧。”
阮青根本没抱多大希望,无非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阮兰虽未找到,宫外隐患却被文康处理的一干二净。
阮青入宫,将再无转圜余地;
“文康是男子,无法跟我一同入宫。当然,宫里艰难不假,但宫外同样重要。”第四日晚,阮青把三人叫入屋中,语重心长的交代道,“这处院子留不得,等我们入宫后你便退了另买一处。”
这是阮青为自己留的退路,她可没打算在宫里呆一辈子。
别人或许不敢,但阮青毕竟来自现代,胆子大得很。知晓入宫无法转圜后,早开始琢磨如何抽身了。
只不过此事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会落得满门抄斩,没万全之策前,她不敢也不会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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