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失去联系。不是忘了,而是都需要活着,都需要养家糊口,不得不各走他乡,为自己的理想奋斗。

每天忙忙碌碌,奔奔波波,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

这就会生活。

艰辛不?艰辛,但是不艰辛哪有甜蜜。老话说得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想吃馅饼得自己去挣,要不然只能吃糠咽菜,再不就喝西北风。

人到啥时候都得干,不干不行。

这两天叫四个店的海鲜佬把死掉的海螺都攒着,然后用采购车拉到老店,开始研究酱海螺。

新鲜海螺的做法是冷水下锅,水开之后五到六分钟就熟了,这时候吃没啥滋味,都是把海螺肉挑出来蘸着配好的调味汁吃,这种吃法叫“原汁海螺”。

现在海螺全是死的,这样吃吃不出鲜亮味儿,不用给客人上,自己都不爱吃。

把海螺洗净,放入锅里,加入葱姜段,干椒段,精盐,酱油,花雕酒,耗油,大火烧开,转中火酱十分钟,然后停火。拿出一个尝尝,口感艮叽叽的,很有嚼头,但味道不算太浓,刚刚有滋味,颜色也不是太好,黄突突的。

这样的海螺只能是自己吃,不能给客人上。

尝了尝汤,汤的味道很好。要是把汤的味道全部吃进海螺里就好了。心里合计可能是酱的时间短,时间长点就好了。

于是打开火,把锅里的海螺又酱了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停火,拿出来一个尝尝,滋味比刚才强了点,但海螺开始硬了,咬起来有点费劲儿。这样绝对不行,客人吃一份能累出个好歹来,不退菜才怪呢。

怎么样才能达到既有味道又能咬动,吃起来艮叽叽的有口感,像吃牛蹄筋一样呢。能够达到那种效果就是一盘很好的下酒菜,客人保证喜欢。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又舍不得放弃,于是把海螺肉全部挑出来放进碗里,坐在那慢慢的,像吃牛肉干一样一个一个吃着。

这是一个习惯,当一个新研发的菜做出来达不到预期效果的时候,会坐在那把一盘子菜全吃掉。既然不好吃,那就自己吃掉,在吃的时候想差在哪里。

一边吃一边感觉。

滋味是有,但不够浓郁,细品品好像少点酱油味道,或者是我选的酱油不对,盐度大,没啥香味。海螺是海鲜,应该把鲜度体现出来。尝着味道还有点不够刺激,也就是说吃着就是普通的酱香味,和吃牛蹄筋的感觉差不多少,但没牛蹄筋自带的那股肉香。可以肯定在酱油的选择上不对头,应该选择一品鲜,或者是鲜露。要想刺激,还应该加点辣鲜露,或者是不放干椒段,放鲜小米辣。

选择的大葱也有点不对,应该用香葱,再加点香菜应该更好。

这些东西调出来的酱汤味道保证好,既有酱香味还鲜亮儿。

但是如何让海螺把这些味道吃进去呢?

长时间酱制保证不行,刚才第一次酱了十分钟,吃着口感行,但没滋味。第二次酱到十五分钟,稍微有些滋味,但老了,硬了,有点咬不动。也就是说再继续酱的话只能越来越硬,更咬不动。

怎么样才能叫海螺既吃进味道,又保持嫩度呢?

看我在那吃海螺,赵小军过来拿起一个尝了尝,说:“老大,味道挺好,咬着费劲。”

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酱多长时间?”他问。

“十五分钟。”我回道。

“十五分钟?海螺五分钟就好,我说咋这样呢,吃着赶皮筋似的。”他说。

我说:“我知道五分钟就好,这不是酱吗,想叫它吃进味道。”

“那不好弄,新鲜海螺都不好进咸淡,这还是死的,跟不好进。”

“酱汤的味道咋样?”

“说实话我觉得一般,就是普通味道,不够鲜亮儿。”

“你觉着还差点啥?”

“加点一品鲜和鲜露还差不多,要是我做就再放点山花椒,那味好。”

“山花椒?”我想了想说:“可以试试,你这个建议挺好。”

山花椒去腥去燥,还提味儿,我咋就没想到呢?

把剩下的几个海螺给他,然后站起来走出厨房来到后院,点上一根烟。现在如何调制酱汤已经有数了,还不知道怎么解决海螺硬的问题,出来想一想,不能硬从屋里憋着,憋也憋不出来。

王亚信在后院的垃圾存放处站着,走了过去。

“看啥呢?”我问。

他说:“总监你看,这地面都起皮子了,我省思整点水泥抹抹。”

看了看存放垃圾的地面,确实起皮子了,有的地方都露出沙子了。

对他说:“得两袋水泥。”

“得两袋。”他说。

“那就整吧,叫采购买两袋水泥。”然后问他:“你会抹吧?”

“抹这玩意儿容易,能整了,咱家有泥抹子,一个小时就能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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