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梁子安道:“新帝登基后将一众皇子监禁至死,朝中不免有怨言,皇上为平息众怨,想建立一番功业堵住悠悠众口,因而命朝臣皆上封事,我才有机会进谏。”

这时,陈良插口道:“说起来,那个时候子安的奏折简直把我吓坏了,里面第一条就写皇上不该对诸皇子赶尽杀绝。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子们的死都是冤案,无一人敢为他们鸣冤,可子安偏偏去拂皇上的逆鳞,但凡皇上追究起来,子安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其他人不由心惊胆战,江听兰也心跳加快,“后来呢?”

“后来……”陈良拍了拍梁子安的肩膀,“子安还真是走运,虽然皇上龙颜大怒,但恰好大学士朱轼在皇上身边,替他说了一番美言,才让皇上转怒为赞。”

“那大学士竟能用一番话就让天子消气,他到底说了什么?”

梁子安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句服其胆而已。我所奏的亲兄弟、罢西兵、停捐纳之事,切中时弊,俱为别人不敢之言,皇上为了消除朝堂迎合献媚的歪风,倡导直言不讳的正气,才把我提拔为国子监司业。”

闻言,江听兰舒了一口气,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人头落地,她真佩服梁子安的勇气。

不过,说起国子监司业,江听兰还是很担心,“在国子监司业的人也有好生和差生吧,万一你管不住他们怎么办?”

然而梁子安云淡风轻地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

将翰林院的事务交代清楚后,梁子安前往国子监上任。

先是拜会国子监里位高权重的祭酒,然后会见掌管校规的监丞、分管教学的博士和教习等人,了解了国子监的情况,最后在祭酒的陪同下前往学舍视察。

一路走过去,众多监生或读或写,皆十分用功,学堂内井然有序。

梁子安满意地点头,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诚心堂内传出一道声音

“那梁子安不就是个毛孩小子吗?我看他顶多读过三字经吧?还想来当我们的老师,简直恬不知耻!”

通行的人听见后,不禁呆住了,而梁子安眉宇微微拧起,祭酒勃然大怒,准备往诚心堂冲去。

梁子安一把拉住他,“大人要做什么?”

“我去把那个出言不逊的混帐东西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祭酒怒气冲冲地说。

梁子安却摇了摇头,“这事因我而起,若闹将起来,旁人只会说我心胸狭窄,因一句闲话而休整人,没有担当,大人,看在晚辈的面子上,且饶过他吧。”

虽说是这个道理,但祭酒余怒未息,“你虽然年纪小,但是皇上钦点的,何必谦让他们?”

梁子安但笑不语。

祭酒打发下人把梁子安的行李从寓所搬到了国子监,在学舍后面的一个清净小屋里安顿下来。

梁子安休息一晚,翌日将下人招呼过来,给了他们一袋银两,“去买一个羊头和一面大鼓回来,羊头挂在诚心堂的梁上,大鼓置于教桌上。”

下人瞠目结舌,“大人……这是为何?”

梁子安眉宇有些冷,“照我说的做便是。”

监生们吃完早饭,被集体叫到了诚心堂,正觉得奇怪,一踏入堂内更是目瞪口呆。

只见一袭湛蓝若湖的长衫公子立在教桌旁,长睫浓翘,柔化了有棱有角的轮廓,微拧的眉宇、紧抿的薄唇好似藏着猜不透的心事,一双没有情绪的淡眸更是增加了几分距离感。

而在他身旁的桌子上,突兀地摆着一面大鼓,不远处更是匪夷所思地挂着血已干涸的羊头,画风诡异如斯。激情jiqing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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