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木匠,你的脸为何红了?”

成玦瞪着眼睛,表情极其浮夸地惊叹着,宛若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观。

脸红?怎么会……公输鱼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脸。当脸颊感觉到掌心里的那一点溽湿,她方才幡然发觉,原本只是印在掌心的成玦的唇痕就这么印在了自己的脸上。

糟糕!好像,又被耍了,该死的毒蛇……

再看成玦,一双大眼睛早已笑成了潭水中的镰刀月,如此明显的戏弄,如此张扬的嘲讽,端的是一脸的欠揍相,然而,即便明明是一脸的欠揍相,偏偏又被那清艳绝华的国色姿容压着,令人想恨也恨不起来。

不能恨,那便气吧。

这回,恼羞的公输鱼毫不留情地一把将成玦的腿从自己腿上推了下去,力道大得险些将成玦整个人掀翻。

成玦不得不双手撑地,方才勉强维持住了平衡,似笑非笑道:“所谓,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你不就是条滑溜溜的鱼吗,本王与你相呴以湿,多么美好,可你竟这般推搡本王,真真是不知好歹呀……”

“哼,殿下的口水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我可不稀罕。告退了!”公输鱼硬邦邦地回顶了一句,再次起身准备离开。

“哎,怎么又要走啊?你别走!”成玦再将她拉住,巴巴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何以这般确定你一定会带着蚩离前去参加今日的公审吗?怎么,又不想知道了?”

“你爱说不说!”公输鱼板着脸没好气,身体却是诚实地停止了要走的动作。

难得见公输鱼这般口是心非、又气又羞的样子,成玦忍不住又是一笑,便不再故意逗弄她了。

成玦整了整衣衫,坐正了身子,说:“早在不离找到了虞姜那时,我便知晓了不离的真正身份。他就是蚩威长子蚩离。蚩威一家被屠,整个言宅惨灭,对不离来说,是大劫,也是一道难过的坎,若这道坎过不去,即便你用言儿留住了他的性命,他也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将来。你能够为了他,不惜带着重伤闯我王府抢走言儿,又怎会错过今日这个能够助他过这道坎的机会呢?”

公输鱼微垂了垂眉睫,没有言语。

成玦继续说:“更何况,还有虞姜。我知道,虞姜用自己的死成全于你,这在你心里始终是个结。虞姜乃是言宅遗孤,若太子案能够成功翻案,便是也能够给当初因受连累而不明不白覆亡的言宅一个正名,这,多多少少对九泉之下的虞姜来说,也算是一个慰藉,你,便也能因此得些许心安了吧。将这些全都加起来,我便可以确定,你一定会带着不离前去参加今日的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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