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在这一刻终于捡起自己失落的自尊心,我觉得我特么的躺在他身上被他进入,我这是有多贱!

痛恨的感觉一上头,它随即呛入了我的双眸,于是不管我如何抽动鼻子强忍情绪的宣泄,我却还是无可避免的热泪流淌。

将那一片白茫茫撒在我的肚皮上,李岩的嘴角微微勾起来,他俨然高高在上的王那般语露嘲意:“刚刚你不是很主动么,怎么,真刀实枪来了,你反倒是玩不起了?哭什么?”

“我爽哭了,不行么?”

拨开被子坐起来,我连抓过衣服遮挡一下这样的动作都懒得做,我就这么默默背对着李岩,冷嗤:“你表现不错,我就当你这是交了余下来几天的房租了。”

潦草的洗完出来,我在衣柜处随意拿了套宽松睡衣套上,我回到床上蒙上被子,我不断听到李岩洗澡走动发出来的细微声响,哪怕是一丁点声音都砸在我的心口上,我下意识将被子蒙得更紧,于是我因为有些缺氧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

临近七点,我确定自己真睡不着了,我掀开被子下床,我余光扫向沙发,那边空荡一片,倒是被子叠得很整齐。

李岩在厨房里。

叮叮当当的,他弄了饺子云吞以及豆浆。

没打算再承他恩惠,我弄了点小米下锅翻来覆去的熬动着。

八点出头,爷爷和年恩相继醒来,他们这隔了两代的俩人仿若忘年交那般相约着去洗漱出来,我们就围一圈坐在了餐桌上。

舀了饺子云吞,再倒豆浆放在我们面前,李岩神情自若对着年恩说:“爸爸这边给你安排重新回之前那个幼儿园,你再和杨思文小同学同班,怎么样?”

不管之前在佛山住得多愉快,也不管这阵子在国外生活得多惬意,年恩始终还是最喜欢他初初认识的那些小同学吧,他一听这话就蹦到老高,他难得特别热烈的对李岩表达了他的开心,他挪过去在李岩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爸爸超棒。年恩好喜欢爸爸。我今天就要回幼儿园去上学。”

我对李岩的怨恨,忽然就浅了,随即又变浓。

当然不管我内心如何的历经情绪更迭,我也没多作表露,我略过李岩做的早餐,我埋着脸一勺一勺的喝着小米粥。

手覆在年恩的脑袋上摸了摸,李岩示意年恩坐回去好好吃早餐,他再是语速娓娓说:“爷爷,我今天临时接到外地一客户的电话,他那边有意与宝仑达成战略合作。这个客户我考察跟进了许久,现在略有眉目了,我不好假手于人,我已经让伍海岸订好了机票,等会吃完早餐,我就要走了。”

戏真好啊,李岩再朝我望过来,他温情脉脉:“陈十,我走开的这几天辛苦你,带好孩子。”

滚蛋吧!渣男!

恶寒缠于心口发酵成酱,我碍于李建国在场,我只得是被动配合着:“好的。”

早餐后,李岩秉持着世界特级好男人的模样,他把年恩送到幼儿园去,又把我们兜回家,他这才一副日理万机那般滚蛋了。

想想李岩都要打着出差作为幌子溜了,他分明是不想再与我纠缠,我再留着李建国在家里,这整得好像我多喜欢拿他爷爷牵制他似的,可李建国之前都说了他要住几天,我这要是立马开口,这多没劲啊。

所以我强打起精神,我说:“爷爷,不然你先在家里歇一会,我出去把一天的菜全给买回来,也差不多到点做中午饭了。”

“买菜做饭这事不急,大不了晚点咱们爷孙女俩,下馆子吃去。”

视线炯炯有神,李建国示意那般:“小十,你过来坐,爷爷有些事要问你。”

我总有一股大事不妙的预感,可我架不住李建国这逼人的气势,我只得弱弱的坐到他对面去。

眼神还是直落在我脸上,李建国似有拿捏权衡过后,他说:“小十,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和小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爷爷这大半辈子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都出了职业的毛病,眼睛毒,我看你和小岩这种相处状态就别扭。你给我说实话,你们这是怎么了?”

委屈这东西,我已经吞了下去,要是没人揪住挖个不停,我肯定能让它逐渐沉淀并且慢慢挥发,可我这头还没完全消化呢,李建国就正中靶心撬了出来,我差点没忍住红鼻子赤眼睛。

生怕被李建国再窥见我的异常,我连忙将脸转向别处,我笑得万分艰难,我故作轻松:“没啥,再好的两口子,也有拌嘴闹矛盾的时候。这事爷爷你别管了,等我和李岩彼此冷静冷静,就好了。人多了掺和,反而把小事发酵成大事。”

“你不要再瞒着爷爷,哄骗爷爷了。”

却是不吃我这套,李建国气势更足:“爷爷比你多吃出来的五十多年盐和米,我要是被你这么几句话就骗住,那我这五十多年就是白吃饭了。小十,你和小岩要真是拌嘴,你们之间的状态绝对不会是这样。你们根本就是有原则性的矛盾,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要是信任爷爷,你就给爷爷说道说道,要真是小岩这边混账欺负了你,我老头子绝对不会因为他是我孙子,我就偏袒他。要轮到你和他与我关系的远近,那小子是我孙子没错,但你还给我那么懂事体贴的小曾孙呢,小十你有啥委屈你就给我说,我肯定对那小子不手软。”

“有爷爷这话,足矣。”

鼻子有些发酸,我还是强撑着不松口:“我和李岩之间,确实有些人生方向规划上的矛盾,我与他已经约定半年为期,若是这半年内我们能够步伐一致,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若是半年内这些分歧仍然在,那就彼此祝福。爷爷,我知道你对我挺好,你对我那些好,时常让我受宠若惊。但是感情这事,没有对错,也容不得别人插手干涉,这事儿你就看着吧,留点空间给我和李岩好吗?”

“是不是因为赵嘉?”

哎呀还别说,我这都没把我和李岩已经离婚的事实给摊牌呢,李建国光听这话就着急到不行,他这会儿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套路了,他一副急急忙忙为李岩辩白的样:“小十,别的事我不敢给你打包票,但小岩这兔崽子我从小带到大,他什么品性我最清楚,他一直对他爸爸的行事作风很反感,他认为他爸爸没对家庭尽到足够的忠诚与责任,他肯定不会重蹈覆辙的。之前他和赵嘉一起,他那都是为了保护你们俩母子你知道吗?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他那么不屑于走旁门左道的人,他为了不让赵先兴赵嘉对你们母子出手,他不得不违背他一贯的行事方式。小十,小岩要是对赵嘉有些什么,他们早就事成了,前几年赵先兴基本上是隔一阵子就想让他和赵嘉相亲,他都没点头…”

“不是这个原因。”

感觉真的有些撑不住了,我故作愁容满面眉头深锁,我抬起眸来与李建国对视着:“爷爷,我和李岩之间矛盾的原因,我不好对你说。你再给我们点时间和空间好吗?”

眉宇间渐渐多了一抹黯然,李建国勉强点了头:“也好。我老了。我有时真的搞不懂你们年轻一代什么样的想法,我不得不服老。不过小十,不管你和小岩之间的关系如何变迁,我都把你当我孙女一般,你以后有啥需要搭把手的,尽管给爷爷开声。只要爷爷还有一口气在,就不给你受委屈。”

得到我嗯了一声作答之后,李建国拄着拐杖站起来,他说:“你和小岩还不知怎么一回事,我再住你这边打扰不太好,我去给阿喜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忙收拾一下,我回皇家海湾公寓过渡一阵子。”

“喜姨不是过阵子就要回上海?爷爷你回皇家海湾公寓,谁照顾你?”

也是腾一声站起来,我想了想,我这都把话给李建国说得差不多开了,他大约也不会狠狠盯着李岩回家不回家这一茬说事了,我于是话锋一转说:“爷爷你要是不嫌弃这里通透性没皇家海湾公寓好,不然你就住这边得了。这样年恩放学回来或者周末,你可以陪他玩一玩。我现在把工作室置在家里了,我天天搁家里也得做饭啥的,你在这边一起住,我白天做俩人的饭还好做一点。不然我一个人吃饭,我都是随便煮一个菜半个菜的,还担心吃不完。”

应该是比较愿意和年恩住一起吧,李建国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踌躇与迟疑:“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啥不好。我喊你一声爷爷,年恩喊你一声姥姥,你跟着一块住,能有啥不好嘛?”

顿了顿,我为了让李建国可以心安理得啊,我也是煞费苦心:“李岩这估计是几天半个月的没空回家了,我有时晚上来灵感了我得干活,我这也需要有人帮我看着孩子。爷爷你就当帮帮我呗?你要是吃不惯我做的饭菜,我另找个阿姨,让她按照你的口味来做,这都不是事儿。”

原本就有些心动,李建国也是架不住我的再三劝留,他脸上的褶子舒张了许多:“那我就再住些日子。你做的菜好吃,但你这双手不能费那么劲在做饭上,阿姨是要找,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让阿喜物色推介一个,就找个做钟点的得了,做做饭打扫打扫屋子。接送孩子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回头我把之前佛山用着的那司机小伙调过来深圳,我天天让他载我去接孩子,小十你就放宽心,忙活你的。”

这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厉害,李建国这头放完话,他那头就打了几个电话下来,他说啥事儿都办妥当了。

中午这顿饭,他还非得劝着我出去外面吃,地方还是他选的。

那个餐厅的东西真的是贵得感人,然而李建国不断催促我随便点,我招架不住,给吃撑了。

把李建国送回家里让他午休,我就一个人在小区里漫无目的的走一圈又一圈来消食。

静下心来,我忽然想起了钟权,我觉得现在赵先兴和赵嘉都完蛋儿了,我也该是抽个空回去老家一趟,把钟权给接出来吧。毕竟人总得言而有信,我不能把他一个对我没制造过啥恶的人利用完事了,就把他扔一边了。

我还可以去看看卢伟俊。

想起卢伟俊,我的心又变得异常沉重,我再也无力支撑自己再继续瞎走走,我于是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我望着前面那些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大脑就像是被水洗过般迷惘。

我混混沌沌沉沉浮浮之际,手机忽然响了。

望着屏幕上跃动着的电话号码,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起来:“海岸,找我啥事呢?”

不想,伍海岸语气急促着问:“陈十,你可以联系得上李岩吗?”

有些被噎住,我蹙眉:“这话咋说,你要找他有啥十万火急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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