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陈,原本你赵爷爷呢,也没什么脸面再打电话给到你,可是你赵爷爷出国多年再回来,以前那社交种种资源等于没有了,眼下你爷爷老李也走了,我就是孤寡老人一个人,我时常找不到人说话。我又特别喜欢和年轻一代的人聊天谈心,想来想去,小纯终究是男娃,小岩亦然,小嘉我又与她关系过密,我若是与她倾诉难免会惹来她敏感与担忧,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适合与我谈心。”

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就是不一样,靠着这么奇厚无比的脸皮支撑,赵先兴泰然自若鬼话连篇着,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只能腆着我这张老脸,给小陈你打过来了,希望小陈不要嫌弃我这脑袋跟身子骨一样已经老态龙钟,可以抽出一些空来与我好好聊。”

还想看他这副面具下准备画出什么公仔来呢,我耐住性子:“不会的,赵爷爷请说。”

“行,那我就不横七竖八的迂回了。”

作深沉状,赵先兴的声音敛团起来:“小陈啊,我知道因为小岩的事,你和小嘉就算是彻底没法和谐相处了,我也不能祈求你能多宽厚仁慈原谅小嘉对你的冒犯。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吧,小嘉的爸爸妈妈一直忙着奔赴事业,是我一直含辛茹苦带大了小嘉。后来小嘉双亲去世,我更是成了小嘉唯一的家长。作为家长,我的孩子就算再有做错什么事,我也先会检讨检讨一下我自己,是不是我教育得不对,我再管教也是要关起门来管教。可能我是比较溺爱孩子的那一类人吧,不管我的小嘉她做错什么事,也不管她现在多少岁了,她在我看来依旧是特别需要我关爱和保护的孩子,所以但凡是有人要欺负我家小嘉,我不会管什么是非对错,我都不会容许有任何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小嘉过不去。尤其是当欺负小嘉的人飘了,有些分不清楚她现在站着的位置了,我也不介意做那个坏人,把欺负小嘉的人拽下来,再放在泥巴里任由她挣扎,打滚,我要让她滚得浑身是泥摘不干净了,我再下脚一脚一脚的碾死她,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作法,太过于偏激了?”

“各个家长有各个家长的做法,这个我不好参与讨论。”

蜻蜓点水的掠过赵先兴这话里话藏着的恶意,我不动声色说:“赵爷爷,我的阅历浅薄,我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啊,你就把我当个树洞行吗,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往我这边倒过来。可是赵爷爷要是指望我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我想赵爷爷要失望了。”

在那头寂静一阵,赵先兴不知是被什么鬼扯住了那般,他停顿了一阵再吱出声来,他俨然换了一个人那般收起了浑身戾气,他变作和颜悦色,说:“小陈,这不碍你的事,是我过于郁闷,刚刚也有些言辞不当。小嘉呢,我确实从小溺爱她,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吃不下任何亏的公主性格,她马上又要重新开展一段生活了,她这样的公主脾性也确实该被打磨打磨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但愿没有给小陈你造成困惑。老李走了,他一直担心着你们这些后辈,我作为一个与他有几十年交情的挚友,我更应该给你们这些后辈树立一些正确的引导。小陈你就把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忘了,就当没听过,知道吧?”

呵呵,他赵先兴是要与六月天比美呢?神也是他鬼也是他,他这么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威胁完我,他再来唱个白脸?

一个人能把黑脸和白脸切换得那么自如,我还是第一次见。

越是掌握住了赵先兴的那些龌龊与肮脏,我越是清楚知道我终究有天要与他走到对峙的层面上,我不可能因为他这么些话就被吓得栽倒在地,我越想通越无压力与障碍,我更是平淡自若:“没关系,我能理解赵爷爷这一番为孩子的踌躇。没关系的。”

“时候不早了。”

似乎特别满意我这副懂事到极致的模样,赵先兴的声线缓下变得极其柔和起来:“我就不耽误小陈你休息了,改日有时间,赵爷爷请你吃饭,小陈你到时一定要赏脸。”

呵呵,是我的被害妄想症越发严重了吗,我怎么觉得赵先兴今晚的种种变脸里,似乎在表达着一个主旨,且留我这条狗命一阵子?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我都想好了,等我这边起诉盟栈抄袭剽窃我的创意这个官司一完,我再和谭星碰一碰,到时候我会主张把那份资料给到李岩那边。

我不一定要那么直接就将东西给到李岩,我可以像以往那样做好足够的备份,我再像谭星那样七拐八拐的给到李岩手上,至于李岩要怎么用,他到底能不能将那个效用发挥到最大,就再看看吧。

总之,我不能太瞻前顾后,免得错过了契机,而爷爷加注在我身上那些以巨额打造出来的保护色,它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嗯,要抓紧时间了。

夜色深深,洗完澡之后,我重新坐在电脑面前关注着网上的种种动态,一旦热度下去,我立马加注让水军炒起来,并且我不断指挥放出新料来保持网友窥探欲,这热度更是居高不下了。

与那边运作团队对接了一下夜间盯梢的人手之后,我正要躺下稍微休息一阵,门铃忽然响了。

眼看着时间直逼零点,这个时分的门铃声让我心里有些发悚,我给自己套了个卫衣在身上,我挪着被惶惶然支配得有些木然的腿下楼去,我壮着胆子粗着嗓子问:“请问是谁?”

外面先是响过一阵窸窸窣窣,随后是李纯的声音:“你这小娘们,老子就知道你还没睡,给老子开门!”

这个点了,我要再放李纯进门,那我不是给自个找事吗!

知道了来人是李纯,我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渐渐落回原处,我沉着声线:“这都几点了,我睡着了还被你吵起来。你有啥事,你要不然早点来找我,你要不然通过电话方式来联系我,你这扰人清梦的,算什么事儿?”

“别给老子哔哔哔!老子给你敲门,你就给老子开门,说那么多废话干啥?你这话多的臭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这不,李纯连脚板都给使上了,他这次不是那么文文雅雅的摁门铃,他而是下脚踹,他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的:“你今晚不给老子开这道门,老子就跟你杠上了!”

他弄出的动静太大了,搞到住隔壁那栋的小郭都被吵醒了出来问我咋回事,我眼看着把小郭那一伙人都给闹醒了,我没辙了,只能是硬着头发拨开门。

还不等我说什么,李纯身体有些东倒西歪趔趄着走进来,他再转身朝着小郭一众人特别不耐烦的挥手,他口齿有些含糊:“都看什么看,老子到自己弟妹家里,还不成了是吧?老子到自己妹子家里,还得给你们当猴子耍了,都给老子滚!”

行,他这副德行,是喝酒了。还是喝得半疯的那种。

刚刚他踹门那么响,我还在嘀咕他咋那么毛病大发呢!

他人都进来了,我总不能再拿个扫把撵出去,我特别歉意的望着小郭与他那些同事,我匆匆忙忙给他们道了歉目送他们走回去,我赶紧扣上门跑回来,李纯已经东倒西歪着从酒屋那边撂挂着两瓶酒出来了。

像个大爷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李纯粗暴的用开瓶器将酒开掉,他拿着个瘦高的杯子颠三倒四半响才满上整整一大杯,他凑过来闻了闻,他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妈的,李岩这个臭小子真是存了不少好酒,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哥就是不一样,这牛逼轰轰的品味靠着钱堆起来了,牛逼轰轰。”

眉头折起来的褶子都快夹死一头猪了,我凌乱不已:“你这又哪里起了毛病,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你要喝,你去酒吧喝去。你不是女人缘挺好吃得很开吗,你找几个美女陪你去酒吧找乐子吧,算我求你了,大爷。”

“老子当你哥,你还想让老子当你大爷?你这事想得有点美。”

二郎腿都给翘了起来,李纯端起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他打了个酒嗝放了一串气,他双手像大鹏展翅似的摊在沙发靠背上,他的身体刻意着不断往沙发里面又是撞又是陷的,他摆布了老半天再抬眸看我:“老子就乐意呆这里喝,你能把老子咋的?你大不了报警抓我,你要指控我私闯民宅,你还咬我不进去。老子是李岩那臭小子的哥,那老子同理是你哥,你家亲戚上你家串个门子喝你两杯小酒你就给落脸子赶人,你这事传出去,你还要脸不要脸!”安卓anzhuang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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