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惠来人,我就不多和你说多,这地方你该熟,帮我找个没有那么显眼的医院,再帮我找个话少点的护工,我要作为中风瘫痪导致失语的病人躺到医院里去,我会一直躺到赵先兴伏法了,我才会彻底恢复过来。赵先兴这人多疑,狠毒,我要想自保,我只能变作对他全无威胁的样子,我只有这样,才能逃过他的眼皮子。不管我要住多久,这笔费用,由你来支付。”
用手拢了拢已经被灰白攻入溃不成军的头发,钟权语气冷冷清清:“我必须留着我这条命,看着赵先兴为他行下的恶,付出该有的代价。”
这事虽然想想操作难度挺大,但是也不是什么不可达成的事儿。
我都走到了这一步,我再被这么一点事儿的挤倒,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凉快了。
点头,我说:“好,我马上去打点。”
“东西先给你。”
难得钟权配合度越高:“这几年我一直揣着这份东西,我也没个安稳觉。现在有你这个傻大胆的小妮子来接棒,我落个自在了。”
用锤子扳手刀子啥的一并发力,钟权在那个狭窄得容下两人转身都难的储物室撬了五块砖头,他最终挖出一份由十二层胶纸裹挟着的全英文的流水单。
自然又是拍照各种备份,我再像钟权借来针线把这些东西又是缝入外套内层里,我在不断探究四处环境从钟权家里离去。
有钱好办事儿,我靠着那几条烟在一菜市场溜了几圈,我打听到在与惠来县城大约有十来公里的一个小镇上有个可接受中风瘫痪病人长期护理的卫生院,那边有安置不下二十多个中风的病友,那些医生护士都有可接受的护工资源。
连忙找回小郭,我抓紧时间往那边跑了一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关注,我谎称我是钟权的外孙侄女,我一并交足了一年的护理费并且通过一个护士妹子介绍见了几个护工阿姨,我选了最朴实木讷的那一个。
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钟权最终坐在我临时买来的轮椅里,他歪着头被我送到了那个医院里。
彻底安置完钟权之后,我第一时间赶回了深圳。
把那份资料原件安置进某大银行的保险柜,我缓冲了好几天,才偷摸鸡似的和谭星相约在一个桑拿馆见面。
谭星的想法是,她虽然对李纯与李岩都抱有顾虑,但是眼下这两个都不太靠岸的哥们,确实才是有实力把这份资料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的人。至于李增前这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废的,她更偏向于再沉住气等一等,她说她到目前为止还不太能摸得透这俩哥们的站队,她必须等很多事情泾渭分明了,才能作出决断。
我肯定是相信李岩是不会叛变的,可眼下李岩那边情况未明,我若是贸贸然将这烫手山芋塞给他,这可能会给李岩的计划卷起一阵风卷风,我于是赞同了谭星的想法。
接下来,我捂着赵先兴这一份散发着恶臭的犯罪证据,我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才腾出手机里加密的影像,我靠着其实基础不足的英语水平,来大约翻译了一番。
这些由钟权攒积起来的资料,每一张每一张,都记载着赵先兴为了搂钱的难看吃相。
我瞬间就能理解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要咬住李家不放的心态。
对于赵先兴来说,彼时那些钱,已经真的成了一个数字,而这一个个数字的后面,藏着的是他要征服的变态心。他从低处走到高处,他站在高处不胜寒时,他只记得他站在低处时的卑微,他只能是不断掠夺,来冲刷他这种深入骨子的卑微感。
人渣啊人渣!
我过了大约有半个月的平静生活。
然后这一天,我先后接到了伍海岸与高高的电话。
她们无一例外的告知我,盟栈与宝仑合作的项目设计图纸已经全部确认完毕,样品也在加急打样中,而已经加了防盗版水印的图纸已经上了微博热搜,她们强烈建议我上去看看。
我这不看不打紧,我一看差点废都炸了!
这个赵嘉,她大约是对将我设计图纸全撤下重新出图这个描述有着什么误读!她这一次放行确认过的图纸,就是从头把我的抄到尾巴上,她这么连外观都没改的,她就让加个小拉链啥的,她就是想用这小小的拉链关上她抄袭的大门吗!
无耻之极!
沉住气,我先给高高回了个电话感谢她提醒,我再给伍海岸打了过去。
我这边还没说点啥呢,伍海岸就率先说:“陈十,这个热搜李总也看了,我已经提醒过李总这次图纸与你被撤下的图纸有的相似度,李总让我安排一下马上去盟栈那边找赵嘉,他应该是去说这事,不然你也来。最好带个律师过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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