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孩子,魏德全也是颇为无奈,虽然他能够理解她不喜这皇宫,不喜这京城,可是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哪怕是这辈子离开了这座皇城,她身体里流淌的血脉也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的身份无法允许她真的当一个最寻常的普通人。
何况,那可是万人都渴望的至尊之位啊,她怎就这么不稀罕呢?
“朕有心事,是因为被那个倔脾气的丫头给气的,你在朕的身边长吁短叹,这是做什么?”
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平康帝的声音,魏德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察,居然一不小心在皇上面前露出了真实的心里活动看来如今他也到了不得不向自己年岁低头的时候了,年纪大了,不管是脑子还是警惕心都比不上年轻的时候,难怪会被向来心思细腻的皇上给察觉到。
既然已经被察觉,魏德全就知道自己也是瞒不住的,便敞开了说,“老奴听说皇上同殿下之间又发生了口角?老奴这是同时在为殿下与皇上担心。殿下眼下身体不好,该是要好好养着,而皇上好不容易得了几天空闲能够歇一歇了,没想到还是有些事堵了你的心。老奴只恨自己只会做些伺候人的活儿,无法为皇上分担,更没办法劝说殿下,让她提早放弃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听见魏德全这么讲,平康帝倒是有些讶异的朝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老货,平常时间最擅长的就是在他面前和稀泥、打太极,没想到今天却突然之间跟他说起实话来了,这倒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怀疑这个老货是不是在前面给自己算计着什么。
想到这里,平康帝就忍俊不禁的摇头轻笑,用食指轻轻地扣了扣龙撵的椅把,道:“若不是朕跟你甚是相熟,朕真的要怀疑此时站在朕身边的你,是不是个假的?!魏德全,你今天总算是不瞒着朕,同朕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
魏德全赶紧躬身行礼,道:“吾皇明鉴,老奴待皇上的心天地可鉴,可昭日月,绝对不敢在任何事情上轻易隐瞒皇上。”
“你是不敢隐瞒,只是会偶尔糊弄嘛,朕都知道,也能理解。”平康帝看着魏德全悄悄抖动眉毛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朕知道,像朕这样身份的人,但凡是陪伴在朕身边的人,都不敢轻易拿真性情来面对朕。因为朕手中的权利太大了,能够轻易决定一人的生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压力该是有多大,不用你们多说,朕都能明白因为朕也是从一个战战兢兢的皇子一路走过来的。所以,不管是你还是阿璃,哪怕是知道你们偶尔对朕有所隐瞒,朕都不会真的气恼了你们因为朕知道,你们待朕的心是真实的,不是那等奸佞之辈。可就是将你们放在朕心中最特殊的位置,朕才会对你们有更高的期待。那个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朕,甚至不惜多次顶撞朕和朕唱反调,朕有的时候都在想,既然她这么不情愿,干脆就将她撵出京城好了。左右朕的身体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再耗费些心力培养出一个储君,也是有可能的。”
魏德全接过平康帝的话,道:“老奴知道,皇上的这些想法是带着负气心态的,冷静下来之后,你还是觉得殿下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最适合,还是因为你想将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她,留给先皇后为您所生的女儿。”
“是啊!朕知道自己性情薄凉,也知道曾经亏待过她,但朕从未真正想过要苛待与她。当年,乐瑶拖着病躯来向朕求圣旨的时候,朕连丁点犹豫都不曾,直接就储君之位给了我们的孩子。事后,朕一人坐在龙椅上半天都回不过味儿来,不明白在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是见不得乐瑶用那副病弱的身体祈求朕?还是连朕自己都不清楚,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了一个答案。魏德全,你自小就跟随在朕的身边,看着朕一步步从皇子走到了今天,你何曾见过朕有这样低三下四的送出去东西,却又连番被人拒绝的吗?朕自问,已经待她最是宽容大度了,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不懂朕的苦心?”
魏德全叹了声气,知道皇上又在这种事情上苦恼了。
此次殿下回来,皇上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高兴地,而唯一让他心中不痛快的,就是殿下还想要离开皇宫,放弃她的身份。
就在魏德全不知该怎么安慰平康帝的时候,就又听见一声幽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朕能看的出来,她神色疲惫,心力劳损的厉害,应该是一边要应付朕,一边还要管好朝堂,被这样来回折腾的吧看见她这样,朕也十分心疼。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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