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知道平康帝在担心什么,“父皇放心,儿臣不是一个只会推托逃避责任的人,儿臣记得上次在崇德殿中就承诺过父皇,如果父皇不放心潋儿为储君,担心他年纪小,无法承担起这么沉重担子儿臣愿意在旁辅佐,直到潋儿能够独当一面了,儿臣就彻底放手,让他真正成为我大周明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平康帝看向殷璃,眼神中带着痛色,“你宁可去做一个辅佐他人的人,也不愿意去坐上那个位置,你这个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朕以前就看不透你,现在更是将你看不明白。”
也许是知道,再跟殷璃争执下去,恐怕也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平康帝在一声长叹之后,就扶着桌面慢慢的站了起来,缓步从书桌后绕出来走到殷璃跟前,“孩子,父皇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未必能够听的进去,但是有句话父皇必须要告诉你就算是尊贵如天子,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人生活的逍遥快活、恣意妄为,你好好想一想,你真正应该待的地方是民间,还是朝堂。父皇现在的身体还能支撑得住,愿意再给你机会,只是别让朕等的太久,在你的身上,朕已经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了。”
讲到这里,平康帝就伸出手拍了拍殷璃的肩膀,略显浑浊疲惫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抹锐利的慧光,“朕还没有老糊涂到从边境传来的消息真假都难以分辨,朕之所以趁了你的心意,放了尉迟敬离开京城,也是为了告诉你,只要是你想要去做的,只要不触及朕的底线,朕都可以纵容着你,哪怕是你敢联合着臣子一起诓骗了朕,在朕面前演戏,朕也容忍了。但阿璃,不能只让朕一个人付出,你却只会一味的索取你说对吗?你我父女都是很固执的人,两个固执的人碰在一起,稍有不慎,都会伤了彼此而这一幕,绝对是朕不愿意看见的。”
“好了,朕言尽于此,你自己下去仔细的想想吧。”说到这里,平康帝的眼神又变的和蔼几分,“太医要你好好休息养身体,那就听从太医的话,今天你这东宫一召太医,想必这京城里但凡是耳聪目明的,都会知道你身体有恙接下来,朕会亲自下一道御令,让朝臣们少拿不相干的事来打扰你。关于朝堂上的事,朕会看着办,你只管先将身体调养好。记住,朕和整个大周的将来与希望,可都压在你的身上。”
说完,平康帝就对着外面咳嗽了两声,立刻就有宫人快步从外面走进来,扶着他慢慢走出了偏殿。
殷璃怔怔的站在偏殿中一动不动,听着从外面传来的陆遥的声音,隐约间,父皇似乎在同他说什么,只是声音压得很低,她也听的不甚很清楚。
直到陆遥从外面走进来,轻轻地从后面将她揽入怀中,她这才有种被暖阳照着,冰雪消融的感觉,回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浅浅的苦涩,“看!我又同父皇吵了一架,你说我与他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像?都倔得像一头牛,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不愿意放下自己的坚持。”
陆遥替她理了理耳鬓处的碎发,柔声问:“那你还要坚持下去吗?”
“当然要了,我殷璃从来不会半途而废,何况,事情还没到最后,水就能肯定到最后,不是父皇让步了呢?”说完,殷璃就对着陆遥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虽然有几分勉强,但最起码能看的出来,她的自信还是没有被打击到,“阿遥,我饿了,咱们去吃些东西吧!”
“好,东宫小厨房里早就做好了你爱吃的膳食,就等着你喊饿,立刻为你呈上来。”
平康帝坐在来时的龙撵上,看着远处的天光余晖,只觉得满身疲累,心头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伺候在他身边的魏德全身为平康帝身边一等一的心腹,当然能看出皇上心头是压着事情的再想到刚才两个宫侍悄悄告诉他,皇上又同殿下发生了争执,而且还吵的挺凶,便晓得皇上的所有心绪都是因殿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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