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个上进的性子,这一点倒是跟你很是相似。”平康帝在盯着殷潋看了一会儿后,就叫了一声魏德全:“五皇子今天在书房里陪着朕这么久,八成也是该疲乏累了,你带着他出去走一走,然后让御膳房做些他爱吃的,陪着他用膳吧。”
魏德全一听这话,就知道皇上这是要有其他的话同殿下说,想要支开五皇子,于是便立刻上前,牵了五皇子的手就告退。
殷潋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要同皇姐说,但眼下父皇让他离开,他也不能不遵从只能三步一回头的看向殷璃,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舍。
殷璃被这小家伙的眼神看的心软,悄悄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之后,这才将小家伙安慰着送走了。
而原本在殿中守着殷璃的陆遥当然也知道自己此时不方便留在这里,所以也找了理由退到了殿外守着,半步都没有离开。
待偏殿中只剩下殷璃和平康帝父女二人之后,还是平康帝主动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静,开了口:“你这身体到底如何?真如太医所言,只要歇歇就能好吗?”
殷璃点头道:“父皇不用过于担虑,儿臣真的是近日来有些过于操劳了,再加上到了夜里也睡的不踏实,这才突然之间发了急症。但是您看,儿臣眼下不是好端端的出现在你跟前吗?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怕是儿臣这个时候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呢。”
平康帝听着殷璃的话,同时也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看她的气色虽然比不得往日那般好,但也不像是又大病的样子,便也安心了不少,“朕知道,突然之间将所有的朝物都交给你,是十分辛苦你的。但是阿璃,这些事是你早晚有一天需要扛起来的,朕和满朝文武都对你寄予厚望,这段时间你的表现也深的朕心,让朕更加肯定,当初的决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殷璃抬起头看向平康帝:“如果父皇今日来东宫寻儿臣,只是为了同儿臣说这些话,那儿臣只想告诉父皇,儿臣的心意父皇也是明白的。儿臣自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只要是决定的事,就断然不会再反悔过来,还请父皇原谅儿臣的任性。”
“你也知道自己是任性?”平康帝不悦的一拍桌子,显然是又要在这件事情上同殷璃发生争执了,“朕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偏偏要在这件事情上忤逆朕,难道朕这么做,真的是在害你吗?阿璃你好好想想,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想要坐上来但却没这个福气的,可现在朕将这个位置只留给你一个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同朕别扭起来了?你就算是不想想朕对你的一片苦心,也该好好想一想你母后对你的期待与苦心吧。当年你母后将侧立储君的圣旨从朕这里求去,巴心巴肝的为你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这是为了什么?还不希望你将来能够走向顶端,成为那人上之人?你母后的一片苦心,你怎么就不能体谅呢?”
听见平康帝突然提起母后,殷璃陡然抬起头,目光冷静的看向他,“父皇错了,当年母后向父皇求来册立儿臣为储君的圣旨,并非是要求儿臣在将来坐上帝位,她是担心儿臣在她仙逝之后,无能力自保,这才向父皇求来了一道保命符,只为让儿臣能靠着这个储君的身份苟活下去。父皇,当年儿臣的处境您是最清楚的不是吗?外有外公的薄凉对待,宫中有阮氏母女的步步迫害,儿臣整日都生活在恐惧与死亡的边缘,到了夜里,更是不敢深度入睡,因为儿臣害怕一睁开眼就看见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爬在儿臣的床头丝丝的吐着蛇信。父皇,母后对待儿臣,才是一片拳拳的爱女之心,而您呢?固然您将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留给了我,可是这些东西不是儿臣想要的,您也要强加给儿臣,不是吗?”
“放肆!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不识体统,难道朕让你成为这大周的女帝,就这么让你难受,这么让你痛苦吗?”
平康帝想到了早逝的发妻,看着眼前跟乐瑶生的极为相似的亲生女儿,心口也是一阵钝痛,“朕知道,你因为你母后的事一直都在心里埋怨着朕,可是当年的事,朕已经同你说明白了,朕在其位,有许多不得不做的选择,不然这大周的江山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绝对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阿璃,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如今你代替朕行驶监国之权,朝堂上的事要多复杂,又有多少让人无可奈何,你心底深处是最清楚的不是吗?朕晓得对不起你母后,也晓得在当年对不起你,朕现在除了悔悟就是想要好好地补偿你。”
“自你回京之后,你不愿意让沈墨池进东宫,朕替你压下沈府的埋怨,默许你这么做他尉迟敬身为边境大将,无诏令私自回京本是重罪,朕也看在你的情面上,要兵部高高抬起,低低的放下了甚至你想要独宠他陆遥,朕也默认了,为父已经为了你做到了这一步,你还想要怎么样?难道,你真的就放心将这大周的将来交付给你看好的那个五岁的幼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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