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哨探的修士来禀报:“副院主,兽群数量太多,委实估摸不出数量。而且,兽群的路线不断朝咱们这边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到城下了。”

消息令所有人心头凛然。脚下的围墙虽然厚实,但在这么大规模的兽群面前,守不守得住?兽群路线往这边蔓延,会不会把背后的“大怪物”引来?

最开始,兽群过境处在近十里外。哨探的修士每回禀一次,兽群就靠近营地里许。没过多大会,站在城墙上已经能看到广阔的黑云。

浩浩荡荡的兽群,铺陈在夕阳照射的荒原上,奔势如同决堤的洪水,后浪推着前浪,四散奔涌,直欲淹没四面八方。亲眼看到这一幕,再伴随着震破耳鼓的蹄声,饶是张书歌常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仍旧心中惴惴,额头冒汗。

兽群锋线迅速扩展到脚下,各种各样的野兽挤破头往前冲,族群被冲散,各走各路也不去汇合,天敌被冲到身边,彼此却互不相扰。踩踏致死无数,口前的血肉都不管不顾,狂暴的野性,血腥的野蛮,狠狠撞击每一个人的胸膛。

这种乱局,对他的计划而言最有利,让张书歌对他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兽临城下,无数头野兽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城墙上,四仰八翻者有之,颈骨折断者有之,脑浆迸裂者有之,都在后来者蹄下化作肉酱。

李云泽默算各种兽类的体格、奔速,以及对城墙造成的冲力,得出暂时无碍的结论后,仍旧不敢放松,因为他感受到了黑蛭的存在,而且为数不少。一边沿着正对兽群的城墙走了半圈,一边观察兽群的动态。在没有启用阵法的情形下,圆形的结构,出色的粘合辅料,令城墙坚韧如山。兽群冲城只是一时收势不及,后来者渐渐的开始调整方向,绕过城墙,分叉而行,绕过城墙后,又渐渐汇拢。他所担忧的黑蛭也没有对他们这些人产生兴趣。

正当所有人震惊于兽群的气势威势时,西南方极目处,一个红色巨球跃出地面,随即化为一条红线,冲上半空,力尽回落,而其席卷着的浓烟继续往高空升腾,直指云霄。

这一变故,瞬间吸引住大家的目光。红线落而复起,起而复落,卷起的浓烟一浪一浪,几个呼吸间就覆盖了大片天空。

李云泽喃喃道:“火山喷发!是了,它们在躲避火山喷发。只有天灾才会让它们往一个方向逃跑,若是有惹不起的敌人,那应该四散奔逃才对。”张书歌也意识到这一点,正衡量计划还有没有必要实施。周围修士也一个个脸色回转,一则火山喷发之地离此甚远,二则天灾总比兽祸好应付。

脚下的兽群却没有任何犹豫,跑的更快,争的更急。一名修士匆匆挤到张书歌身边,神情焦急地对张书歌说了几句,可惜声音在兽腾声中几乎不显。

张书歌识得,此人名叫谭忠,一向极为油滑,素为张书歌不喜。因为此人有一项长处,经历特别丰富,余书元特意安排他进来。谭忠还使出装病、潜逃等手段,意图躲避,都被余书元识破,并与他谈了一次,他才勉强跟着进来。

张书歌也曾提出异议,为什么非得要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余书元言道:“我了解过这个人,大灾大难经历过不少,却连伤都没受过,应该有他的活命之道。他的经历本身就是财富,你们去的地方,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最重要的是活下来。带一个见识广、善保命的人有好处。”

张书歌赶紧将耳朵凑到谭忠前面,谭忠扯着嗓子喊道:“副院主,火山喷发。热气能把人烤熟,灰尘能把人呛死,说不得还会有灵气乱旋。咱们也快逃吧。”

张书歌颔首,趴在他耳边吼道:“往哪逃?”谭忠一窒,火山喷发他经历过一次,亲眼看见一名筑基修士死于其中。是以看到火山,马上来找张书歌,让他带大伙逃命,至于如何逃、往哪逃连想都没顾上想。

张书歌转而又问:“咱们离这么远,也会很危险吗?”谭忠猛点头,回道:“火山厉害的紧,千里外都能要人命。看这火山喷发的架势,比云洲的还要厉害的多,看看这些野兽拼命的样子,就知道多危险了。”

张书歌点了点头,又问:“两个选择,一个混在兽群里,跟着兽群一块逃。一个留在这里,想办法躲过火山喷发的害处。你选哪个?”

谭忠大愕,留在这里不是好事,火山喷发的厉害他亲身经历过。但看了一眼乌泱乌泱的兽群,再看看远处的火山,心里头狂盘算,跟着兽群是否会受到攻击这条且不说,这些野兽的目的应该就是之前所料的地缝,地底是躲避火山最好的地方。那里是个什么情形可就难说了,而且到了安全的地方,兽性恢复,吃肉的要捕猎,还有难缠的黑蛭,不确定的危险不是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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