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特来请罪!”
赵桢心下慌张,“穗儿,穗儿出事儿?”
“公子在福宁殿,不太好……”
“公子信他们?”
“为何不信?”
“党项人是狼。”
“他们是我的人了”,谷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党项人的?”
“高鼻,蓬头赤足。”
“高鼻子可以理解,蓬头赤足又是为什么?”
“有仇,蓬头赤足。”
“有仇就蓬头赤足?哎……,你能不能给个完整的句子?”谷穗叹道,“真该带巴童来的。不过,我们倒可以测试他们给的这条路线好不好用……”
七杀把谷穗护在身后。
“怎么了?”
谷穗一声惊叫,被人齐腰揽起,迅速后退十几步停了下来。几柄阴冷的长剑掠过夜空,直直地向七杀刺去。
谷穗惊叫着,“七杀!小心!”
七杀似长了翅膀一样,扶摇直上,飞出剑阵。他脚踩长剑,借力乘风追来。身后长剑紧追而来。
谷穗着急地叫道,“快走!他们不会杀我!”
眼见七杀冲了过来,罗匹张弓搭箭,谷穗要去阻拦,已晚了。
七杀左臂中箭,稍稍迟疑,被身后长剑合围,从夜空中如流星般坠落。
被罗匹拦住的谷穗叫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带回去!”话将落音,七杀一掌震碎了心脏,身子歪倒在地上去了。
谷穗大喊着跑了过去,抱起七杀,他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喃喃有语,“有杀先论杀,……无杀方……论……用……好冷……”
他的头软软地歪在谷穗的怀里,再也没有声音了,夜风从耳边吹过,像是墓地的哀歌。
谷穗的泪一颗一颗地打落在他的脸上,“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的……”
罗匹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看着谷穗呆坐到天明,看着她架起柴堆,把七杀烧了,看着她把骨灰用自己的衣裳收起来,又看着她用自己的双手挖泥土,把七杀的骨灰埋在树下。
她静静地做完了这一切,不言不语地跟罗匹回去了。
赵桢急匆匆地赶至福宁殿,谷穗已睡下了。她看起来疲倦已极,心绪凌乱,五官都被哀伤所困住。
赵桢心疼如同刀扎,手指拂过她红肿的双眼。
谷穗微微睁眼,“兄长……我好累……好困”,接着沉沉地睡去了。
重元被锁在炎炎的火湖里,既不能起立,也不能昂起头来。
谷穗唤他,他怒吼一声,从火湖里站立起来,两旁的火焰向后倒退,卷成两条巨浪,中间出现一条幽暗的溪谷。
他周身散发着青灰色的幽光,沿着那条可怕的深渊走来,他吻了谷穗的唇,他的唇柔软且冰冷。
谷穗哭着问道,“你生病了么?”
重元一言未发,接着走进那火焰湖,消失不见了。
谷穗想着他是生自己的气了,让他等这么久,追了上去,呼喊着他的名字。
“重元!重元!”谷穗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看到赵桢正坐在她的床边。
长明灯映着他无限的愤怒,无限的爱意。他被她伤的如此之深,也爱的如此之深,以至于没办法恨。他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儿,柔声安慰道,“我在呢,别怕。”
睡了两日的谷穗醒来了,她又像曙光一样清新。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慈元殿。”
“公子,那儿可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公子,还是不要去了,要是给人知道了,会要了奴才的命。”
“这话说的奇怪,去慈元殿跟你的命有何干系?”
“公子,你就别问了。”
“我偏要去。”
“公子,奴才就说了吧,皇后娘娘被软禁了,现在谁都不能进。”
“软禁?”
“宫里头说皇后娘娘害了贵妃娘娘。”
“啥?!”
“公子,皇后娘娘也挺可怜的,说吃饭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你就别去了吧。”
“我说小刘公公,你以为我是去找她麻烦的?”
“奴才不敢。”
“你都这么想了,还不敢。”
“奴才有罪。”
“别一口一个奴才的,我又不是你主子。”
“奴才哪里做错了?公子不要奴才了。”
“没人说不要你,说不清了,你去弄些好的饭菜来。”
“你来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看本宫任人践踏?要我向你求饶?”
“是啊,当狂风在大海里卷起波浪的时候,自己却在陆地上看别人在远处拼命挣扎,这该是如何的一件乐事。”谷穗说这话,没有丝毫的欢愉。
曹皇后感受到了,依旧说道,“你可别忘了,诏书一天没下,本宫就还是皇后。”
谷穗冷哼了一声,“你稀罕你留着,给你的,吃吧。”
“这么着急要我死,皇上的意思?”
“没下药。”
曹皇后看着她,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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