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我都没有好好吃,买了点熟肉烧酒,啃着烙饼,赶路而去。
文老五还真是个吟游诗人,大过年的,没有去豪赌一把,没有去猛嫖一场,反倒是去了一个叫做“丝竹苑”的地方。听小满的新爹私塾先生描述,那是个偏僻小院,在西关镇南面的某村庄里。主人是个有才名的女子,号“琢木居士”,喜好丝竹,精通诗文。我往南去,到了镇子口,穷人家的小屁孩们跟在后面嘻嘻地笑,大声唱着不知哪个臭小子临时编的歌,什么“矮脚狗,往南走,过年吃着夹肉饼”,无聊透顶,毫无文化气息,连押韵都做不到。我佯装要打,小子们吓跑了,可是耳畔依旧环绕屁童谣。
鉴于西关镇现有文艺水平,我对所谓的“丝竹苑”和那个自号啄木鸟的女子并无什么憧憬之情。
丝竹苑,按照私塾先生的说法,乃是西关镇文人雅士极其向往的一个地方,独居的才女,年纪轻轻却颇有名望,客人来访,不看出身,只论诗词歌赋。雅士们太喜爱那个院子,即便是私塾先生这种不再年轻的读书人,虽无机缘踏足,却也推崇得很。本来我还有些好奇,但得知才女来者不拒的文艺态度之后,我就不觉得她有多牛逼了。私塾先生差点就要给我吟诵几首“啄木鸟”的成名作,幸好被我用国恨家仇打断,私塾先生听闻我要去西域杀马贼,激昂地扔掉啄木鸟,亲自写下一首慷慨激昂的诗歌为我壮行。我收。
走了一阵,肉罄酒冷,统统拿去喂了野狗。我发足慢跑,不一阵,小村子遥遥在望,依我判断,那就是“丝竹苑”的所在。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方小树林里有人啼哭,先啜泣哼唧,后嚎啕唉哟,闻之事态不小,我立刻警觉起来。自从在蓬勃岛东山的树林里被魔影战士追杀之后,我看到树林就莫名紧张,飞起一群鸟都能吓我一跳,何况是个男人在哭。慢慢靠到林子边,踮脚望去,只见一男人倒在个矮小寒碜、形如笑话的坟头前,抱着仅仅比麻将阔一圈的墓碑大哭。他妈的,大过年的,尽遇到些哭哭啼啼货!这时候不少人都在炕上盘膝搓麻将,这林子里的男人却跪着搓墓碑,若非悲痛到极点,不能这么消沉。朗朗乾坤,大年初一,正气浩然,我本不应该怕什么妖邪,可还是稳稳心绪,看看天空,才走上前去,后悔没从镇口捣乱的小屁孩儿们手里抢一挂鞭炮。此情此景,放一串儿大响鞭,什么妖孽都会被震走,连坟头都会变得喜庆。
“这位兄弟,出什么事了?大过年的,怎么在这儿哭……”我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刚问一半,突然看到简陋的木碑上,浓墨着字:“吟游诗人文有礼之墓。”不由得大惊失色,飞身过去揪住那人的后衣领提将起来,怒问:“我五哥怎么了?!”扭过来才看到,抱着墓碑痛哭的不是别个,正是文有礼本人。他涕泪横流,满脸悲怆,衣服乱的不像样子,简直比文老大更像丐帮弟子。我一时不解,忙问究竟,文老五满嘴酒气,哭得作呕:“老六啊……我的心呐……死啦死啦!呜……呕……”
我撒手弹开,他却没吐,翻着白眼咽回,抱着墓碑继续哭。我见那墓碑上的字迹是他自己的,脸上手上还挂着墨,坟旁扔了满地白纸,上面都是些诗词。我壮胆看了一眼,忍住恶心,没提文老大的事儿,先问眼前事故。文老五又哭了一会儿,平静下来,说自己昨天来“丝竹苑”拜访了一日,递上诗作若干供才女品读,才女答应连夜品鉴,可第二天她就不见了,大门紧锁,门上贴了张纸,说家中有急事,要离开一阵子。120120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