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歌声伴着琴声,哀怨而婉转,让田锐泽的眉心不觉紧到一处。
他站起身子,缓缓朝着屋中走去,撩起层层纱幔,看到一身紫衣正在抚琴的人,唇角微微颤动:“殷柔?”
柔妃匆忙站起,又双膝跪下:“皇上还记得臣妾。”说罢珠泪双垂,抽泣不止。
田锐泽如何不记得,这身妆扮,这歌声,与他初见她时无异,他将她温柔扶起,“你不是疯颠了被打入楚宫了吗?”
“臣妾罪该万死,可是臣妾即便是死,也要告知皇上,臣妾没有杀璃儿,更没有推姚贵妃入水,这一切,姚妃才是真凶。”殷柔冒死上言,知道已无退路。
田锐泽看着随身跟来的楚子月,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柔妃所言字字非虚,柔妃当年正是偷听到了姚贵妃与姚相密谋害死先父,才遭此横祸,还请皇上作主!”楚子月声泪俱下,长跪在地。
田锐泽瞠目结舌,陷入一片苦思之中,许久才说道:“当年的事已过去太久,无从考证。殷柔,你在楚宫这些年,受尽苦楚,今后这宫里宫外,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璃儿的事,不会有记载,你可放宽心。”
又对着子月说道:“子月,你与宏扬的婚事,也由你选择,你若不愿,朕便撤了这道旨。世人皆知君无戏言,这已是朕最大的让步。”
看着田锐泽离去的身影,楚子月与殷柔像两个被世人遗忘的人,孤单地抱作一团,原本想靠着皇上沉冤得雪,可她此时才明白,姚家根基稳固,没有十足的把握,皇上怎会为了一个死去的皇子,一个势力尽失的楚家,而去得罪占据半个朝堂势力的姚家?更何况,宏扬亦是他的儿子。
许是哭得累了,楚子月止住哭声,将柔妃搂在自己怀中,“别怕,还有我在,你可愿随我出宫?”
殷柔揉了揉肿胀的双眸,失落地扫过四周,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皇宫,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愿出宫。”
秋风无情,吹尽了枝头的最后一片黄叶,也吹走了楚子月心头的挂念。她看着钮梅安排的人带着那两大一小出了城,心中的怒气稍作平息。这青延城将会掀起一道腥风血雨,前路未知,她要护住楚家。萧良已升为主将,见到她的信函,定会百般呵护这楚家最后的血脉吧,有萧良的扶持,有柔妃和亲娘陪着,她相信,这孩子,日后定会让楚家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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