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沈侧妃好生厉害!”一员武将雄浑有力的嗓音传来。
他的声音一落,另一个中年人低低附和道:“是啊,好一个不寻常的女子!”
一时间,殿中赞赏声嗡嗡四起。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感受到他们诧异的,惊艳的,欣赏的,赞许的种种目光,沈姝晗就垂着眼眸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任他们去看去瞧,唯有唇角含了一抹淡笑,矜贵自持。
对她的肯定,也意味着对那言官的否定。
见那言官有些哑然无措,沈姝晗对他福了福身,温声道:“大人不必自恼,今日提及的大多是为孤本,妾身也是偶得一观,倘若要单论对璞玉居士的见解,及作画的技艺,妾身必然不如大人。”
那言官看出她的善意,忙干笑出两声,对她拱起手道:“下官甚愧,沈侧妃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又有左手绘画之能,下官甘拜下风,想来沈侧妃所言种种,这画的确是真迹无疑,是下官打眼了!”
那言官深深一辑,抽身向后退去。
离王见状低笑了一声,对慕元靖比了比手中的酒杯,“五哥,父皇将这样的女子给了你做侧妃,可真是偏心啊!”
慕元靖仍是神色淡淡,抿唇作了一笑,与离王对饮了一杯,便将视线落在沈姝晗身上,那深邃的面孔上一片平淡,只是一双漆黑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明的意味。
“妾身卖弄了。”沈姝晗对众人行了一礼,垂眸退到榻几边坐下。
凤鸣图的真伪算是暂时有了定论,在众人议论纷纷中,瑜王命人将画轴卷起,递还到杜涧之手中。
“这画不错。”瑜王对杜涧之点了点头,略一沉吟,缓缓喝了一口茶,“只是本王不知,你还有什么才能?”
瑜王府不缺金银,瑜王也不是醉心书画的人,他并不打算单单为一幅名画收留无用之辈。
“这……”杜涧之一直正气满盈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难色,有些迟疑起来,“在下自认唯有武艺尚可,只是近日几番辗转奔波,气力不济,当下……恐怕难得王爷青眼。”
这话一出,沈姝晗一怔,一时不明白杜涧之为何对自己过人的医术只字不提。
就在同一时刻,大殿之中哄笑声四起。
离王勾唇一笑:“莫不说你是不是自夸,就算你当真身手过人,四哥身边有的是护卫,护卫之上更有亲卫,难道还缺你一个不成?”
众人闻言又是大笑。
一个与瑜王相熟的世家子弟看着杜涧之有些僵硬的面色,迟疑片刻,开口提议:“这人也算可怜,要不瑜王殿下就把他安置在王府外院养着吧。”
沈姝晗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便听到他们这番对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凤鸣图是何等名贵,倘若杜涧之只为富贵,大可以将凤鸣图卖个高价,何必费尽心思混进瑜王府中?
杜涧之也是这么思量,不待这人说完,便忽的抬起头,一口回绝道:“在下志在千里,绝不是贪图安逸享乐之辈!还望瑜王殿下明鉴!”
殿中诸人见自己只是随口议论,他就这般失礼,不由都皱起了眉,连瑜王面上也笑意一浅。
“不识抬举!”离王冷冷一哼。
瑜王舒缓一笑,语气里带了些温和的责备:“胸有大志是好,只是,本王以为,为人做事也不能好高骛远才是。”
一句话下来,说得杜涧之的神色有些黯淡。
到了这个时候,杜涧之哪里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即便留着瑜王府也是无用,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垂下眼帘,低低应了一声是。
眼见气氛有些凝固,沈姝晗看在眼中,心下一定,打算向慕元靖进言此人可用。
她堪堪转过头,便听到一直沉默着的慕元靖淡淡道:“四哥,我有个不情之请,靖王府正缺这么个人,不知四哥可否把他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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